公子府一大家子的人挤在人群中,遥望着祭神台,寻着方觉浅的身影,花漫时四下张望:“怎么不见阿浅呢?”
秋痕拉着正踮脚望的她,道:“方姑娘是此次祭神的主持之人,将是最后出场的。”
“这样啊,唉,这吵吵闹闹的,阿浅最怕吵了。”花漫时放下脚跟,叹了口气,又撞了撞一直不说话的王轻候:“小公子,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你们若无事,可以先回去。”王轻候神色严肃,难得在他脸上看到如此严肃的神色。
“回去做什么呀,我在这儿等阿浅呢。”花漫时才不理王轻候,拉着秋痕又望祭神台上望。
王轻候负在身后的手轻轻握了下拳。
长长的牛角号声终于停息,低声喃喃的吟唱声渐渐高昂,和着鼓点,连绵成浩浩汤汤的颂唱,那如同自灵魂深处发出的咏叹调,撼动着人心,如同涌来的浪潮,从温柔的舔舐,到狂澜般的拍岸。
直至最激昂,直至最深情,直至最巅峰。
戛然而止。
临空而来的人儿她身形曼妙,双足点过神女手托着的花束与神像,琉璃蓝的长袍本该厚重庄严,却在她身上如云停雾止,飘然欲仙。
好似从未见过她描如此精致的妆,长眉飞扬到有些跋扈,深邃的眼窝,勾勒着的眼尾微微上挑,满是傲慢,烈焰红唇如饮过血的刀锋,寒彻人心的双眸凛凛一扫,便是足以使人臣服的威慑压力。
她立于祭神台最高处,双手摊卦问天,骤然而起的篝火腾起熊熊火光,映在她双目中。
更漏声一响,午夜至,时间跨过三月初二的末尾,来到神祭日的第一刹那。
如葱双手双手捧卦,掷向星空,玉牌卦散,以繁密星空为景,九道玉牌依次列开,变幻无穷,奥秘万千,打出纷乱的卦像,一卦占尽天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