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觉浅听着她这逻辑,也有点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笑:“月前辈要这样想所有人,我也无话可说,大概真的是在利益的染缸泡了一辈子,便连世上有好心这种事都不信了吧。”
“不是我不信,是我不愿欠人人情,待以后要还的时候,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永远不知道。”月西楼饱满的红唇挑起微微笑,“像小神使这样的人,向来是物尽其用的,也不存在什么好心相助吧?”
方觉浅有点哑口无言。
这话说得倒也不算错,月西楼的确是看透了人与人之间的本质,所有此时给出的看似无私的伸以援手,其实都是在等着日后的回报吧?再不济,也会求一个当下自己内心的欢喜和满足。
月西楼说着,转过身子正正地对着方觉浅:“不过我现在不怕欠你人情了。”
“月前辈想说什么?”
“此事是我对不住你,是我主动来害你,所以责任由我来负,拙成也好,芷兰也罢,都是无辜之人,我请觉浅神使放过他们,我来给你一个交代。”
她的眼神很坚定,很明亮,像是燃烧着生命的光。
“你不后悔吗?”
“一个是我的丈夫,一个是我的女儿,觉浅神使你年纪尚幼,未曾知道为人父母的感受,为了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后悔的呢?”
“明白了。”
月西楼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这个女人曾是神殿八神使里唯一的女子,她曾用了多少手段,不计代价地爬上这位置,在这位置上,又用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肮脏手法害了多少人,都是无法被人探知的。
她的强悍之处在于,没有任何人帮她,所有一切都是她自己一个人拼出来的,哪怕到最后她被打落神坛,失了神使之职,也不曾放弃过,只要她不死,她就永远不会认输。
鲁拙成总说她,为什么就是不能安安生生地过日子,为什么一定要追名逐利,为什么非要一头扎进争斗的漩涡不肯出来。
其实鲁拙成没有错,安稳的日子是很好很好的,但月西楼也没有错,是每个人活的方式不一样,像月西楼这样的人,想活得精彩,活得光芒万丈,活得成为人上人。
不同的活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