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非我之人,我不会多作妄想的。”
“小抈,我不是怪你有这样的情愫,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我是觉得……”老爷子话停了一下,像是组织着语言,最后重重叹气,“我是觉得,到底是王家欠了你的,如果当初不是江公一卦,你不会来凤台城,不会有今日的局面。所谓那什么你被人骗去赌钱的事,如今你肯定想明白了,那是我做的局,故意找的借口,好将你逐出朔方城。”
“老爷……”
“但我万万没想到,你怕老幺怪我,怕他与我父子之间红脸起争执,主动说是你要离开,让老幺恨了你那么多年。小抈,你心思太细腻,处处为他人着想,这样的性子,很吃亏的。”
“老爷,人各有命罢了。”
“不是人各有命,是你不擅争。小抈,我一点都不担心老幺,他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虽然大家都说我偏爱他,可那是因为他年纪小,我自然宠得多些,我担心的是你,当年那一计,直到今日,我也没有看透江公的用意,用心这许多年,他总不会是随意一笔。你要当心,切不能出事,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另一个。”
王松予是个很会说场面话的人,老滑头他有着不比王轻候差的长袖善舞。
但是这番话,他可以指着天地说,他句句真心,毫不作假。
他从来没有忘记过,曾经的王抈也是绕着他膝下,行过大礼,喊过爹爹的。
他也从来没有因为王抈是捡来的,便有所偏颇,幼时便是衣食用度一视同仁,如今仍旧同样挂心。
在亲情这件事情上,王家可谓是典范,几个儿子,个个都是他的心头肉,儿子们也个个都互帮互助,情同手足。
抉月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被人这样温暖过了,他认为他在凤台城已经摸爬滚打得够久,已经足够强横,也足够清心寡欲,可王松予的话却像是打开了他多年不曾开启的秘地,涌出芬芳的回忆。
于是他眼眶有些灼痛:“我可以……再叫您一声父亲吗?”
“傻孩子,你几时不是我的儿子了?”王松予拍拍他的脑袋,一如幼时,笑得慈祥。
“父亲。”抉月笑中带泪。
“难过得很吧?难过就要说出来,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要嫁给自己兄弟,哪里不难过?我不是偏帮老幺,欺负你亏待你,是那女子……命中只能嫁她,懂吗?”王松予捧着他的脸颊,像是哄着小孩子一般,哄着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