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久候了。”坟地里突然多出另一个人的声音,还看不到人,只听得这声音嘶哑苍老,方觉浅不由得立刻抽刀拦在王轻候面前。
王轻候看着一乐,也就安安心心地受着她的保护,站在她身后,手肘支在方觉浅肩上,笑道:“我是该称您一声任公子呢,还是任前辈?”
“王公子是来此地奚落我的?”
“岂会,我自是来见你的。”王轻候笑道,“任前辈行事向来周密,滴水不露,府上死了人这种事自会处理得妥当干净,不留半点痕迹,又怎会让我得了风声?”
“王公子果然聪明。”任良宴从一棵大树后面走出来,一身朴素的灰衣,花白的头发和胡须,望着王轻候的目光带着警惕和探究。
“任前辈,毒杀殷朝密探,可不是小罪啊。”王轻候笑意渐淡。
“谁说是我毒杀的?是她自己误服了府上的耗子药,我未将她抛尸荒野,还将她好生安葬,已是足够尽我主人仁义了。”
任良宴说得泰然自若,跟王轻候谈笑风声间要杀人时的无耻模样有得一拼。
“此处并非说话之地,前辈若有心与我相谈,两日后昭月居见。”
“王公子是怕死人之人?”任良宴笑问道。
“那倒不是,就是我到了该吃药的时辰了,耽误不得啊。”王轻候笑答:“我这个人,很怕死的,任前辈,想来你也是吧?”
“所有拼命活着的人,都有一个必须活下去的理由,我有,不知王公子是否也有?”任良宴说话直切要害。
王轻候伸出双手环住胸前方觉浅的腰身,脸颊与她相亲,笑望着任良宴:“世上佳人何其多,死了就只能见到艳鬼了,虚如云烟不能握,藕臂秀手难作枕,那多没意思。”
任良宴倒也未感到意外,他在暗中观察了王轻候许久,非常清楚王轻候是什么样的人,他说出再混帐的话来,也是理所当然。
所以任良宴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王轻候拉着方觉浅上了马车,离了这里。
王轻候让方觉浅将马车停在安静的地方,趁着这会儿阳光正好,想晒一晒太阳,便随处找了块草地,两人躺在上面晒着,当真是一点浪漫情致也没有,至少您找个有花有草有鸟有余香的地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