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满地对虚谷道:“有什么事在宫中说便是了,何必非要把孤约来此地?”
虚谷坐在他对面,枯瘦如树枝一般的手指端着酒杯敬着殷王,道:“若非事关重大,老朽也不敢轻易将王上请出宫来,宫中耳目众多,老朽怕隔墙有耳。”
“笑话,整个王宫都是孤的,怕什么隔墙有耳?虚谷你在胡说些什么?”殷王真是托大得很,如今整个王宫都怕只是王后的了,他这位当王上的,反倒是客,成日里浑浑噩噩。
虚谷自不会跟他说这种话,只是笑道:“王上所言甚是,但今日之事的确不同些,换个地方好。”
“别废话了,赶紧说何事,说完了孤还要回宫去。”
“王上,有人欲对王上图谋不轨。”
“放肆!”
殷王一拍饭桌,但虚谷纹丝不动,像是早就料到了殷王的反应一般。
“虚谷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殷王气道,“何人欲对孤不轨!”
“朔方城质子,王轻候。”
方觉浅心口猛地一提,握着窗檐的手也狠狠扣紧。
“他一个质子,有何能耐?”殷王不屑一笑,“孤看是虚谷你是有别的话要说吧。”
“王上莫急,容老朽细细道来。”
老态龙钟的虚谷担得起一个十分不雅但很是厉害的词,这个词叫老奸巨滑。
他能在神殿里屹立不倒这么多年,又在朝中打下那般坚实的根基,绝不会是个善类,他以他活了七十多年的人生经验打赌,近几个月来在凤台城中搅动起这么多腥风血雨之人,必是王轻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