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轻候目光一横,看着她。
“有问题?”方觉浅见他眼神奇怪便问道。
“你为什么去找他,你明知,他是知情的,却并未出手相阻。”王轻候托着下巴,盯着方觉浅宛如石刻般冷寂的眼睛。
方觉浅平淡地陈述:“想救出这些娈童,便是与神殿作对,最好借用的人,自然是跟神殿势不两立的神墟。抉月他想保护你,便不会让你再与神墟之人有任何来往,毕竟王蓬絮的例子在前,他不想你步你兄长后尘。而我,他则不会有这样的顾忌。况且,前两天他来信说想约我相谈,你把信截下了没给我看。我不猜错,他想谈的事情应该是让我保护你,谁让我武功比你好……”
“方觉浅。”王轻候打断她的话,难得一见地叫她全名:“我是在利用你,你知道什么是利用吗?这是一种很恶劣的行径,大概也就是卑鄙下流无耻的意思,你明白吗?”
方觉浅按了一下腰间的短刀,刀柄沁凉,凉如她眉眼之中的凛冽,似永不消散的冰霜。
“我是你的刀,为你所用,不是理所应当?正如我腰中短刀,我用它杀人,或是用它救人,它都不会有任何异议。这才是一把刀,该有的模样。”
王轻候往后挪了挪身子,微微偏首看着方觉浅,他怎么觉着,眼前这人,越看越模糊?
“还有,你其实早就已经跟越清古商量救人这件事了,否则你不会让我这么一个不懂说话之道的人和他相谈,他若是向神殿揭穿了你的打算,你也就性命不保了。你多此一举,是为了让我与他产生羁绊,方便你日后有用。”
方觉浅的话说得并不重,她说任何话都不重,挺轻的,就如同她杀人的时候那样,下手并不是很用力,轻飘飘着一样能取人性命,并且,是一刀致命。
王轻候看着她,笑了笑,没说话。
“你大可不如此麻烦,苦心作局,如果能为王蓬絮报仇,能找到我过往的一切,任何事情在我这里,都是可以做的。毕竟,我不是很懂你们正常人的世界里,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只有我自己的一套分辨方式。”
“就像你要跟神殿作对,在正常人眼中这是大逆不道,是以下犯上,是诛家灭族的死罪,可是在我这里,这并不算什么。你们的惊天动地,磅礴野心,于我,不值一提。而你们的轻于鸿毛,顺手为之,于我,重若千钧。”
“所以,我会去找抉月公子,也会跟越清古相商。你是罪臣,当为王蓬絮之过谨小慎微,低调行事,所以有许多事你不能做,但你的刀,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