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霞吃力地背起草筐,一面走一面抱怨:
“爱华你咋割这么多草我这背一会儿都沉得要死,你这样干上一天,咋受得了呢?”
“我要真这样干上一天,肯定得累趴下喽。这么沉的草筐,我自己背着也受不了哇。”
刘爱华在一边跟着,心里又觉得抱歉,又觉得无奈。
好在还没走进村子,小霞就累得把草筐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揉起了膀子,一面朝刘爱华翻白眼:
“你说你一个天天割草挣半个工分的人,比我这个天天上水库工地挣零点七个工分的人,都还要辛苦,还要受罪。
也不知道你这么逼自己,是图个啥?”
刘爱华在她身旁坐下,叹口气:
“还能图啥?我现在得养我自己,还得养我奶,还得管我家三个小的上学。”
“你妈太不像话了。”小霞目中喷火,义愤填膺:
“哪有这样当老人的?她自己生的孩子,她自己不管她们上学,倒要让你这个当二姐的管她们上学。这件事你也不说跟大队反映反映。
你这么精的人,连相亲你都知道要叫郭队长过来,这件事你怎么就不知道叫人了呢?
这不明摆着是欺负你吗”
刘爱华苦笑,从地上拔起一根草,在手里转着:
“这件事跟那件不同。那件事是逼未成年人嫁一个傻子,只要摆到桌面上,没一个人支持我妈。
可是爱弟爱换上学的事,没这么简单。
现在,国家也没要求必须得供孩子上完小学或是初中,她要真不供爱弟爱换上学,谁也没辙,找谁说这事都没辙。”
“她不供你也别供。”小霞气呼呼地说,“那是她生的孩子,以后爱弟爱换过不好,也是你妈难受,你管她呢。”
刘爱华将手里的草一下弹飞出去,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