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
这次的少年班招生,表面看来,是“探索华国优秀人才培养规律,培养在科学技术领域出类拔萃的优秀人物,推动华国教育和经济建设事业的发展”。但,更深一层次的意义,却是对刚刚经历十年浩劫,被“读书无用论”这些错误观点引导,而不仅浪费了十年大好时光,更一度导致多方面知识理论倒退,急于寻找回这些,却处于一种茫然无措,没什么头绪状态中的国人的一种精神和心灵上的激励!
简单地来说,就是囊扩了全国范围内各个领域最杰出天才们身上的成功历程,将成为跨年代的最振奋人心的“青春励志大片”!
罗排长点头,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你说,三妹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知道?!”陈瑶白了罗排长一眼,“我早就告诉过你,京城这地方,不比你们家里,达官贵人遍地都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都能被深谙各种阴谋阳谋的他们,琢磨出不下十种缘由和应对的方法来。你那三妹真打算来京城,就必需时刻小心谨慎地做人。而你更是需要约束着你那三妹,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跟你三妹分析个透彻,让她明白‘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万万不能做’的这个最简单不过的道理。”
“偏偏,你就是不听,觉得你那三妹打小就聪慧机敏,就算到了京城这样一个‘一块砖砸下去,砸中的十个人中,至少一半的人,家里在军政这两块有关系。而,剩下的一半的人,兜兜转转,也能通过七大姑八大姨这类的亲戚,找到在京城为自己撑腰的当大官的亲戚做主’的地方,也能像在家里那样‘如鱼得水’‘人见人爱’……现在,尝到苦头了吧?”
罗排长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脸色阴沉沉的,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似乎想要出声反驳,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末了,只能一径地沉默着,又似乎只是单纯地气恼自家所在的那个城市,所有家长教导自家儿女时,每每提到的“别人家的孩子”,让自家人为之骄傲自豪,与有荣嫣的罗清婉,在陈瑶嘴里,竟然是一幅“穷山沟里出来的孩子,就是没有眼力见”的蔑视和不屑态度!
见状,陈瑶嘴角微勾:“你也别觉得,这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这回,罗排长就忍不住了:“就像你说的那样,既然,这次少年班的招生考试,面向全国所有适龄的考生,那么,就算你我这些知情人闭口不言,但,又怎么可能管得住其它人的嘴,让对方也跟着保守秘密?”
这世间,向来是“纸包不住火”,只要做过的事情,总会留下痕迹。
更何况,这样大的事情,打最初,上面的领导班子,就没一个人准备藏着掖着,抑或只告诉家世地位不斐的人家!
否则,又怎么能达成领导们设定的“激励国人”的目标?!
“你怎么还不明白?!”
陈瑶伸手,将自己额头蹦出来的青筋按回去,无奈地叹了口气,有那么一刻,心里竟莫名地生出一种叫做“后悔”的情绪来。
尤其,在看见罗排长脸上那发自肺腑的茫然和质疑的神情时,更是忍不住地想到了当年,自己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执意嫁给罗排长时,家人朋友们每每劝说的时候,都会提到的“门当户对”这四个字来!
“虽然,我们总说‘人要勇于尝试,不畏失败’但,你别忘记了,国人向来提倡‘中庸’……”陈瑶将世家们培养家族子弟的手段娓娓道来,佯装没看见罗排长那由红转白,再到青,最后,到墨汁般漆黑的面容来,“在军区待了这么久,你就没发现吗?这偌大的京城,相邻的几个军区和大院,除了一个顾珊珊外,就再没有第二个所谓的‘天才’?”
“如果,你以为,其它的人,方方面面都不如顾珊珊,所以,他们的家人才默认了顾珊珊的‘天才’地位,不好意思将自家儿女取得的成就也宣诸于外,那么,你就错了!”
“‘孟母三迁’的故事告诉我们,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重要!而,从古到今,那些名声斐然,让人敬仰和叹服的大人物,又有几个是真正的寒门子弟?由此可以推论,世家容易出天才,还是寒门更容易出天才!”
说到这儿时,陈瑶也有些气打不一处来:“说来,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三妹究竟怎么想的,竟然会天真地以为凭自己初一就跳级参加中考,并取得了当年中考市状元的名次,破格被京大附中重点班录取后,又以‘经营了两家工厂,担负着让无数工人吃饱穿暖幸福安康的重任,而必需将大部份精力投注到这项伟大的事业上’的要求,申请在家自学,只参加期末考试的特殊待遇,就代表了她的与众不同天赋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