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聪天突然开口道:“段兄,我恨!”
段一豪一愣。
“啊?”
“我等先祖流血流汗,建起斋中偌大的产业,才有了如今‘观月斋’的赫赫威名。结果呢?一众后辈兢兢业业、辛辛苦苦,非但没得多少实惠,反要和新进供奉同吃同做,争抢一点蝇头小利。干得好了,别人说你是斋中旧人,理应如此。稍有差错,立刻便翻脸作态,丝毫不讲情面。段兄你说,这世上还有没有公平?”
话不新鲜,都是“宿老派”供奉的老生常谈。可此刻在段一豪听来,言语含义分外不同,他忍不住重重点了点头。
赵聪天继续道:“......就说那个景华,入斋才几天?对斋中有什么了不得的贡献?这帮蛮野散修,平日多在山林间打生打死,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他们懂什么经营之道?货殖之法?”
“景华”二字触痛段一豪的心头伤疤。想起几天来卢影彤的言语、神态,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咬着牙骂出声来。
“贱种!”
“!”
赵聪天把桌子一拍,重重说道:“对!就是贱种!这些新进的家伙嚣张霸道,不懂尊重斋中前辈。他们哪知道我等先祖的辛苦?那个景华尤其过分,礼乐城老赵和他有些嫌隙,结果他把老赵弄到家破人亡。前次去寿阳的路上,他又伙同几个‘新进派’供奉,狠狠坑了我们一把。这次......这次......哼!”
“啪!”
“咔嚓.......”
段一豪挥动手臂,狠狠拍在右边的座椅上,一下把扶手连同椅面全部打烂。
“我要杀了他!”
赵聪天摇头道:“不成。斋中规矩明明白白,哪怕他只是客卿,我们无故动手也是死罪。他一条贱命,不值得我们给他陪葬!”
段一豪红着眼睛问道:“老赵,你主意多,难道不能想个办法?”
“听说上次在礼乐城,他们家本来已经完了。结果不知从哪里偷来个符宝,‘镜花水月’一下子翻盘,连带着城中旧人全都灰头土脸。谁知道他身上还有没有宝贝?想算计他不容易。除非......”
段一豪瞪大眼睛,倏地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