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先生本是想借训斥余威警醒许年一番,此刻不曾想少年所答竟是出乎意料的好,不由得便是捻须颔首,连声音也温和了起来,“正是如此,尔等都要记住了,双目说视,双耳所闻不过表象,透过表现究其本质才是这本课最关键的一处。记住了吗?”
“先生所言,弟子谨记”堂下八名学子齐齐正身应答。
“好,接下便讲述如何为察”
端木先生虽然严厉但是讲课之时详略安排甚是得当,每有重点便翻来覆去从各个方面剖析,一个学子一个学子的点名提问,非要是全员通过了全部理解了才会进行下一项。
这种方法的效果虽好,但也仅限于陶朱台可用了,台中八个弟子还不费力,若是如甘露院天工馆等弟子众多,每届都有数十人听小课,书院先生即便是全天用在讲堂中那也教不过来。
山林仲夏的傍晚格外清凉宜人,竹林飒飒微风送爽,有志儿郎正好。
在陶朱台学子寝舍的小院中,许年和几位学长都在院中捧着书本就读,石桌上还放着山泉浸泡了一下午后才切成十几牙的翠瓜,闲暇之余吃上一口翠瓜,汁水横溢冰凉沁脾,极为快意舒畅。
“小师弟,你定然没吃过这翠瓜吧,快尝尝,这可是今次随端木先生回来的商队从西域之地带回来的,冰凉爽口,夏日食之极为舒爽。”这是读累了将书本放一旁后来到石桌旁大快朵颐的鲍付,一边吃还一边向着许年招手。
“鲍师弟所言不错,翠瓜之妙,章句难言,此时此刻当有诗赞之。”
受鲍付喊叫吸引,为人古板庄重的大师兄孔方此刻也过来那一牙吃下,随后意犹未尽的踱步长吟道,“青青翠瓜有奇功,溽暑解渴胜如冰,甜汁入口清肺腑,玉液琼浆逊此公。”
“好诗,好诗!”众学子们纷纷起哄叫好。
“谬赞谬赞,不过是随口胡诌,勉强押韵,意境上全不得取。”大师兄孔方为人古板耿直但可不是笨,他是知道自己这随性而作有几分几两的。
“大师兄这首还需琢磨琢磨,不如再听我这首咏翠瓜。”
二师兄于蒲此刻将瓜皮放下,擦拭了嘴角瓜汁也长吟道,“本是西域传,天然碧玉团。破来肌体莹,嚼处齿牙寒。清敌炎威退,凉生酒量宽。东门无此种,雪片簇冰盘。”
“比我的好。”大师兄也不尴尬,听完之后简单直接的说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