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超凡看那人,没认出来,倒是先认出了那红色三角内裤。
不是自己的内裤吗?
“西门月?”郭超凡惊叫,一边退,一边抓趁手的兵器。
“是你!果然是你!你从里面出来,一定有什么内幕消息吧?一起!”西门月狞笑着扑上来。
那天他被郭超凡内裤罩头,打晕在厕所,等醒来时,边上都是人,有人拍照,有人问他问题,然而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谁。
他不急着扯下内裤,就这样戴着走出去。
所有人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敬畏与惊奇,像是生物学家发现地球上一个前所未有的物种。
他先是羞涩、再是愤怒、最后化为一种奇怪的念头:看,这么多人看着我,却不知道我是谁。
明明只是个简单的内裤,却像超人的眼镜、杨过的半张铁面具、不好意思,走错片场了,蝙蝠侠的半张蝙蝠面具一样,戴上去,就没人认出他。
西门月心里针刺的痛,转瞬即逝,然后一块地方豁然开朗,通畅起来,呼吸间,一阵风直捅进来,带了些东西进来。
那一刻,西门月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他戴着内裤走出去,一路走回家,夜晚,昏暗路灯下,没人注意他,偶尔看到了,也只以为是一顶特殊的帽子。
到了家,西门月摘下内裤,脸上勒得火热,鼻子像感冒几天突然通气般畅快。
他把郭超凡的内裤扔到地上,洗澡、叫外卖,吃饭,躺床上发呆。
呆了不知多久,他又起身去更衣室里,翻内裤出来,黑的三件,紧身一件,薄纱的一件。
别问他为什么有薄纱内裤。
他一件件试过来,这几件都晒过,戴在头上,有太阳烤焦了皮毛的味道,香中带脆,尤其是那件薄纱,又贴头,又透气。
他戴着薄纱,走到卫生间照镜子,镜子里是个戴内裤的怪人,只露出眼和嘴来,陌生又熟悉。
他伸手去摸那人,手直到一半,才醒悟过来是镜子中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