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条件比以前好多了,不光是设备还是照明,一般不会出问题,也很少断电,殡仪馆特意买来的备用电机组一直都没用上的机会。
听焚化间的李师傅说,以前他们守夜值班的时候,整个走廊也只有两三盏黄黄的小灯,有一盏还一直闪,修好了过段时间又闪,到后来,也懒得修,就任那盏灯唬人。
守夜的人要拿着手电筒一个个房间,一个个设备查过来,万一哪台尸柜制冷不好,第二天就是满大院的尸臭味,散都散不掉,家属过来要打人的,还要他们下跪认错。
现在不一样了,你们是碰上好时候了。
李师傅每次说这些故事的时候,总会挑好角度,让焚化炉的火光打在自己侧脸上,一半红,一半青,手里握着捅灰的钢签,脸上似笑非笑的,吓唬新进员工很有一套。
当初陆文也被吓个半死,当场要走,被李师傅盯上,要他体验一下车间工作,愣是听了一个月的鬼故事大全。
不过经过李师傅的熏陶,从焚化车间出来后,陆文也不怕了。
李师傅的一句话,他一直记着:活人啊,比死人可怕多了。
陆文一边想,一边走,经过一个停尸床的时候,眼角被一抹亮色挠到,走了几步,停下来,又折回去看。
中间7号床的死者脚上什么颜色?红色指甲油?
明显是新涂的,还有点湿。
陆文气冲冲往外走,直接去隔壁化妆间,推开门,一个圆脸女生戴着口罩正给一名死者化妆。
陆文突然进来,也没吓到她,她专注地拿粉饼遮住死者脸上的疤。
“7号床,怎么回事?”陆文问。
她头也不抬,说:“明天就火化,家属要来见上最后一面,我就直接在你那里化了妆。”
“涂指甲油?”
“嗯。”她放下粉饼,又拿起眉笔加粗眉毛。
“涂指甲油?圆圆!”陆文大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