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眸皓齿,年岁虽还不大,仰脸而笑的模样却已美地有些晃眼。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别说还是这么个俏生生的小姑娘了。路霑面色虽还不大好看,但心头才升起的烦躁被压下了一些,冷硬地点了下头:“你问。”
小姑娘笑眯眯地走到方才开口为自己辩驳的男子身前,刻意下压了几分的声音更显娇甜:“你方才说,压中的人你都照实给了赢钱对吧?”
男子心头升起一丝不妙,可话是自己说出来的,眼下也只有点头地份了:“是小的说的。”
“哦——”赵曦月拉长了语调,脸上除了笑意还隐隐透出一丝兴奋来,“是你说的我就放心了。”她玉手朝旁边一摊,守在她身侧的玄礼立刻从怀中掏出了一叠纸放到了她的掌心,“我这儿有一份方才在你这儿押注的凭据,‘五千两买十七号夺魁’,我瞧瞧十七号的赔率……”
她每说一句,男子的脸就白一分,等她探头去瞧红头牌子上标注的赔率时,他的脸已经白得同死人毫无差别了,求助的视线不住地往路霑身上瞟。
路霑的眸子也是深了一些,毕竟,他就是为了此事才过来的。见下头的人慌慌张张地往自己身上看,他目光凛冽地瞪了对方一眼,吓得对方忙收了视线不敢再看。
他握紧了手中的剑柄,一抹杀意在眼中稍纵即逝。
赵曦月毫无所觉,她探着脑袋看清了十七号的赔率,抖了抖手上的凭据,玉指点在“五千两”三个字上:“一比二十,我下了五千两也就是十万两,有劳了。”
人群里霎时响起一片抽气声。
他们这些人,押了一二百两的已经算是下了重注了,结果这么个还没人胸口高的小姑娘,一出手就是五千两,实在是人不可貌相了。
方才还理直气壮的男子这会却瑟瑟发抖,他们今日拢共也就赚了小一万两,谁知道从哪里冒上来两个疯子一人砸了五千两在他们暗定的头名上。偏生时间急,他们来不及通知龙舟比赛就开始了,只得立时派人将此事告诉主子知道。
见着路霑带兵过来,他心里很是松了一口气,只要被官兵带走,管他什么要说法的还是要银子的,都同他没干系了。那些老百姓再能闹,还能闹到京兆尹衙门上去不成?
一句聚众赌博就能叫他们安安分分地死心了!
怎么就打哪冒出俩毛孩子,将他们的如意算盘打得一团糟呢?
路霑亦是心中不悦,刚刚因赵曦月散了几分的火气又冒了上来,冷声道:“这位姑娘,方才你也听到了,此事里头恐怕还有蹊跷,你若是要钱,不如等京兆尹查个水落石出之后再要也不迟。”
赵曦月似笑非笑地睨了路霑一眼:“路大人,您是看我年纪小好骗是不是?等他到京兆府衙门过了一圈,我还能找得到他人?”
路霑眉心一跳,不明白一个小姑娘怎么会认得自己,面色又沉了几分,换了其他闺阁姑娘只怕是要被他吓得哭将起来,“既然姑娘如此坚持,不如随本官一同去京兆尹衙门看个究竟吧。”
赵曦月挑了挑眉,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