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在梦想,有朝一日,能够昂首挺胸,趾高气扬,在众人面前抖擞精神,大摆阔气。
这是一种什么心态?
我不知道,也说不清楚。
但我鄙视它、憎恶它!
然而,想想父亲这么多年的压抑,特别是精神上的苦闷、颓丧和失落,以及经济上的拮据和贫寒,我又觉得他其实十分可怜!
每次在外头遇上了不顺心的事,他就要回家来排泄,来发火!
最后倒霉的,总是妈妈和我们两个女儿。
几十年了,妈妈已成了牛皮鼓,随他敲随他打;
女儿也成了出气筒,由他推、任他骂。
在这个家中,我们是又怕他,又恨他,又可怜他呀!
当然,最最可怜的,还是我的可怜的妈妈。
她没文化,没职业,没收入,在家里只能逆来顺受。
如果是我和姐姐惹恼了父亲,他每次对我们姐妹臭骂之后,还要对我妈发作一番,有时甚至会拳脚相加,在她身上增加几块青紫!
所以,为了让我可怜的老妈少受欺凌,我们姐妹俩只能尽量约束自己,尽量不得罪父亲。
这次,父亲陪我去省体委报到,在去省城的路上,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列车上买了两瓶“茅台”酒。那种“茅台”酒,每瓶都要一千多块啊!
他还硬拽着我陪他去一个当官的人家,去市政府办公厅郝主任的家里。
郝主任的老伴留我们吃饭了。
郝主任的儿子郝敏和王副市长的儿子王梦都也在。
平心而论,他们是属于那种有素养、有风度、有幽默感的文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