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承元,陛下的意思……”沈言没有说下去,但帝承元已然猜测出几分来,便是在查清情况之前,必须有人承担,以压住民愤,但沈言是陛下所看重的大将军,而凤雅柔……所以,结果可想而知。
沉寂了约莫有那么一刻,帝承元起身,“只怕此事正在风头上,沈兄此时需避嫌,更需腾出时间查出事情真相,是否有蹊跷,我正好要去天牢附近办事,此去探望,沈兄若是有什么话带给令夫人,只管写信便是。”
“如此,便劳烦殿下了。”
帝承元点头,沈言多年不曾寻过女眷,此番怕是动了几分情,如此,他便越发好奇,看来是有必要拜见一下沈家这位传奇的夫人了。
天牢的环境比不得沈府,滴答滴答的漏水声,凤雅柔惊醒,活动了一下麻木的柔夷。
曾经的天下兵马大元帅,什么样的腥风血雨没有经历过?牢狱之灾,还真是长见识了。
凤雅柔住过北戈风声鹤唳的荒漠,苍劲的风声不知道比这里呻吟的哀嚎洪亮多少,漆灰的墙还能看得见一方小小的夜空,轮换着视角还有下弦张弓的月。
有那么一刹那,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酒肉豪肠兵马陈长的日子,不是那些娇滴滴的金玉细软穿戴在身上的日子能够相比拟的,铰链带来的寒意透过皓如白雪的腕子渗透入胸口。
而她一双并不秀气的玉足赤着踩在湿瘪的稻草上面,青紫一片,但是她却并未有着寻常女子的惶恐之色。
闲来无事,边塞的曲儿悠悠出了朱唇。
年少轻狂肆长歌,逍遥天地任取舍。
堪不破,是浮生难测福祸。
叹离合,是无关风月蹉跎。
青衫静默,轻叹风尘,煮酒功过谁笑我?
一介女子,偏偏将词曲婉转地大气磅礴,帝承元屏息听完她这一段,眸中略显欣赏之色。
“谁?藏头藏尾的,连罪女都不敢面见么?”凤雅柔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