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来倒也兢兢业业,没出什么岔子,沉稳作风浑不似一个武夫猛将。
那一份公文也没有多么复杂,陈佑稍稍思考一番便写下批语放到一边。
这才放下笔,看向范贞卿,笑道:“最近县里可有什么难事?”
“倒无甚难事,县里大户多,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同大户商量好,就都能办成。”
看范贞卿一脸认真,陈佑摇头道:“之前你我二人也认识,你还要试探我吗?”
范贞卿尴尬一笑:“还不是被那群人逼的?”
听着这话,陈佑奇道:“怎么?不过两三个月,就这么嚣张了?”
“使君你离开的早,没看到收秋税时候的景象,我是受够了这腌臜鸟气!”范贞卿脸上满是无奈,“之前这群人忙着抢食,有求到县衙的地方,一个个把我捧着供着,还好临来之前王将军提点了我几句,我这才没飘起来。”
他话语中的王将军,应该指的是原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现彰义军节度副使知节度使事王江。
陈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范贞卿接着道:“后来原本的大家族都被扫光了,空出来的那些田地商铺什么的也都分了七七八八,就有之前不怎么显眼的小家族一下扩张了好几番。”
扫清大家族这件事当时还是陈佑干的,带兵巡查不法事,问罪、处斩、抄家,锦官府这一片的家族只要稍有不顺意,就免不了家破人亡的结局。
偏偏这一套在当时来说效果颇好,被蜀地其它州县学了去,间接来说,也是如今蜀地不稳的一个原因。
倒了一头狮子,养肥了几条狼,何、徐、李、钟等家族就是这个时候发展起来的。
说着说着,范贞卿狰狞一笑:“估计是看王少尹心善,这帮杀才竟然趁着收秋税的时候收买县衙,想要把持乡里!嘿!温江县的彭县令比我脾气还火爆,直接就闹将起来,死了百八十个人。”
听到这里,陈佑眉头一皱,打断范贞卿的话:“此事如此严重,我怎不曾知晓?”
范贞卿犹豫了一下,然后才道:“王少尹说要稳定,双方各自申斥一番,把这事平息了。”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不过圣人是知晓的,王少尹当时带着彭县令一齐去行营求见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