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朝会上就会下诏准备太祖出殡事宜,若是陵寝出了问题,哪怕杨邠再不乐意,也得引咎辞职。要是赵元昌狠一点,就算是下令逮捕诛杀他都没人会觉得不妥。
书房内早已点上灯火,燃起暖炉,杨邠走进书房,脱下厚重衣袍坐到书桌前,仔细翻看桌上的一摞文书。
这段时间虽然主要精力都放在先帝陵寝上,但枢密院的权力他是丝毫没有放松。在京之时自不必多说,在永安陵的时候,一旦遇到重要事项,他手下的主事令史等就会抄录一份奏状送到永安陵。
身为昭文相的刘明同他的表现正好相反,似乎是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山陵上,除了日常至政事堂值守,基本上不管政事堂的事。
一干公文底下放着的是杨邠埋在政事堂枢密院的眼线送来的记录,其实就是这一天两府主要发生了什么事。
政事堂还是那样,在冯道的主持下一如既往的平稳。
但是枢密院,在改制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哪怕杨邠同几位主事都面谈一番,也改变不了枢密院的人心已经乱了的事实。
一想到改制,就不可避免地想到陈佑,喉咙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一阵哼哼声。
“相公,汪先生来了。”门外响起仆役的声音。
杨邠一边整理桌面,一边朗声道:“请汪先生进来。”
话音刚落,书房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穿着灰色冬衣的男子裹挟着寒气走了进来。
“相公!”汪姓男子一丝不苟地行礼。
“平远坐下说话。”
被称为平远的男子坐到摆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看到杨邠脸上罕见地出现了疲惫的神色,便出声问道:“相公在为何事忧心?”
“不提也罢!”杨邠摆摆手,“那事安排得如何了?”
提及此事,汪姓男子脸上带了些慎重的神色:“已经取得信任了,随时可以开始。”
杨邠点点头:“此事还得小心,我等必须摘出去,切不可留下一丝半毫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