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说?”
“自官家令天下州县设立税曹起,下官也见过不少地方的税吏面目,说起来这滁州税吏是我所见所闻最好的一个,真要对比,仅有陈长阳治下可以相提并论。”
听梅松这么夸赞,赵普自矜一笑:“谈不上最好,天下能人何其多,赵普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
一句看似谦虚实则豪气的话说出口,直叫梅松感慨不愧是江相公选定的接班之人。
不过赵普不是那种被夸了两句就找不着北的人,笑完之后便问道:“说到税曹,常青可知为何各地相差颇多?”
梅松只觉得眼前一亮,连忙收敛心思,一边思忖如何应答,一边缓缓道:“此事下官也曾考虑过,初时并不知晓......”
一开始说得都是一些虚话套话,到后来语速渐渐恢复正常,也逐渐言之有物。
“......除此之外,用人也是关键,不论是陈长阳治下还是使君的滁州,税曹用人多用亲信之人……”
梅松好歹在陈佑幕中待过,陈佑当年治理锦官府的种种举措他都记在心间,在接下江夏青让他送信的任务后又特意找来赵普在滁州的种种经历仔细推敲揣摩。若是这样都不能说出让赵普满意的话语,他还是趁早回家耕地读书吧。
这一谈就是大半个时辰,最后梅松离开时,赵普把他送到庭院外才止住脚步。
送走梅松后,赵普就站在院子里,一边晒着冬日暖阳,一边拆开江夏青的信。
这信不长,赵普很快就看完,右手捏着信纸垂在身侧,站在原地仔细思量推敲。
江夏青的想法是让赵普近期调回洛阳,如果能入两府自然是好,即便不能,也要争取成为内朝近臣或者六部主官。
赵普现在考虑的不是回不回去,而是如愿的可能性有多大。
毕竟他不像陈佑那般老泰山还在京中,他的岳丈江夏青被发配到舒州,他要是也回不去的话,京中那些关系渐渐地就会不稳。真到了那种境地,能否更进一步就只能看帝心如何了。
考虑了许久,赵普长叹一声,决定写封信给陈佑。
另一边梅松则轻松许多,之前在舒州见江夏青时,他表达了自己想要离开内间房的态度,得到了一次送信的机会。方才在同赵普的交谈中,他更是表现出自己在理政治民上的能力和对赵普施政手段的认同,只要赵普有需要,把他从内间房调出来帮忙的概率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