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利仔细一看,这三人虽然都高眉深眼,但却又有所区别,其中两个白肤褐发,面孔长得比较开,典型的南欧人脸孔,而另一个则金发碧眼,身材高大,应该是日耳曼人。
两个南欧人中年长的一个上前说了两句生硬的粤语,但李元利根本就没听懂,于是换了那金发碧眼的日耳曼人上前来说话:“殿下,请原谅,威特林先生去年才来到濠镜,他的粤语说得并不好。”
这家伙说一口流利的南京官话,想来在中国呆的时间已经不短。
“鄙人是天主教耶稣会意大利籍传教士卫匡国,这位是葡萄牙驻濠镜总督布加路先生的使者威特林先生,这位是耶稣会传教士南怀仁先生。”
“几位先生所为何来?”李元利故作不解地问道。
明末清初时期,南方的官话已经十分普及,大致分为西南官话和南京官话,二者非常相似,只有少数字读音不同,李元利说的是西南官话,互相都能听得懂,交流上没有障碍。
“威特林先生来此,主要是想了解大兴军日后将会对濠镜采取何等动作以及持何种态度,这对于在濠镜的葡萄牙人来说十分重要。”
李元利故作沉吟了一番,“濠镜是中国的领土,大兴军当然会将它收回,不再对葡萄牙人出租。”
果然威特林一听卫匡国翻译过来的话语之后,立即便神情激动地叫了起来。
“殿下,威特林先生说濠镜是贵国的领土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濠镜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如果贵军收回濠镜的话,葡萄牙人便只能飘流在大海之上,更多的可能是客死异国他乡,他希望殿下能够考虑他们的难处,三思而后行。”
威特林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是请求而不是强横,这让李元利感觉颇为满意。
其实这个时候居住于濠镜的葡萄牙人,对于中国的态度一直以来都是逆来顺受,无论掌控这个国家的是朱明、满清还是大兴军,他们都没有表现出武力反抗和侵略的意图。
开埠于一五五三年的澳门,从葡萄牙人踏上这小岛的第一天起到现在的一百年间,葡萄牙人采取的都是长期妥协的态度。
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葡人根本没有和明军、清军或大兴军对抗的实力,而且对于一切生活物品完全依赖广东其他地方供给的濠镜来说,根本不需要采取武力攻击,只要断绝了粮草供应便足以让它毁灭,因为葡萄牙人根本没有其它途径获得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