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并非只有郑成功,还有张煌言!”陈奇策叹了口气,显然对自己的说法也没有信心,本来还有一个张名振可为倚仗,但他却已经在去年死于军中。
“不瞒贤侄,郑成功已于日前派了使者来,要我移师厦门,我原本有些迟疑不决,但如今这形势,恐怕也只有这一途了。”
“到时去了厦门,我再联合张煌言等忠于朝廷的老臣,也未尝没有机会。”
“叔父,您糊涂啊!”屈大均急得大叫起来,“张煌言麾下人不过万,船不过百,寄居于郑成功处苟延残喘,你就算联合了他,也没有半分用处!”
“鲁王自监国以来,从来没有过自己的人马,如今又去了监国之号,您还想拥立他为帝?小侄敢断言,只要他登上帝位,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我……我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大明亡了啊!”相比起来,陈奇策显得更激动。
“改朝换代,如同生老病死一般,根本无法改变也无法阻挡,自上古先秦到我大明,已经换了多少朝代?只要不是让胡人乱了我中华,这大明亡了也就亡了!”
“你……”陈奇策一时气结,用食指点着屈大均道:“翁山,你这是大逆不道啊!”
“叔父,并非小侄朝秦暮楚,但凡大明还有一线希望,小侄也不会改弦易辙!可您看看如今的局势!”
“郑成功拥兵十数万,可他从来没有真正抗清复明,日后更是指望不上;孙可望篡位登基,不说他沐猴而冠,单说他现在在云南也是自身难保;西宁王两伐广东均大败而回,麾下百战将士十成去了七八成,若没有一处地方让他休养生息几年,也是再难有所作为!”
“至于各地星星点点的义军,更是不用多说。去年之前广东一地有多少义军?西宁王一战败,现在又剩下几股?”
“我不管别人!”陈奇策听得沮丧,但却完全没办法反驳。
“就算不能成事,鞑子没有水师,他能奈我何?”
“叔父,咱们要做的是杀鞑子,而不是偏安一隅、苟且偷生!况且鞑子也不需要到海上来找您,他们只要将陆上控严了,您的粮草补给从哪儿来?”
陈奇策颓然坐回太师椅上,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屈大均所说这些,难道他会看不到?只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