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挚!你若执意要去,我便即刻折回河南,将你和那妖妃苟且之事告知帝癸!”
这话音响彻林间,伊却未停一步,毫不在乎。
而他走得越远,尨兰就越是心慌意乱,紧攥马缰,全身绷得僵硬,拼了全力再喊:“你不怕帝癸知道,那天下人呢?”
蓦地,伊终于顿住,蹙起了眉眼。尨兰见此,心底重燃希冀,紧接着上前又道:
“若天下人皆知她有如此害人的命格,会否联名上奏,将她即刻诛杀?若天下人知道她如此不知廉耻,会否在‘妖妃’之上再多一个‘荡妇’的头衔?而你才子伊挚,怕是也会因为与她偷欢有染,而一夜之间身败名裂吧?你经历了多少才从奴爬至今日之位,你真的甘心再做回那个猪狗不如,人人唾弃的下等贱奴吗?”
面对这一连串的反问,伊未立即反应,无声滞了许久,似是在掂量着什么。
尨兰更觉胜算大涨,待他调转马头朝自己走来时,便愈发相信自己心愿已成,还瞬时生了些许傲气,扬起脸来敛唇道:
“怎么?可是想随我回去了?这才对嘛,你就该……啊!……”她话还未说完,便突的一声闷哼,那骄矜自喜的笑还挂在脸上,眼却已愕然得犹如铃铎。
巨痛灼烧一般突如其来。“你……竟敢……为何?……”尨兰的手颤颤扒上伊的袖管。
他的剑出得太快,快到她连影子都没看到,还傻傻的以为他来到她身边是为了要随她走,却不想,竟是要夺她的命……
“前路有阻,定要除之。难道这不是人之常情吗?”伊眸如寒潭,幽不见底的眼中寻不出一丝波澜,他手中那柄长长的剑就更是好似浸过雪水冰川,不带一份情谊的贯穿在她的身体上,冻得彻骨,凉得彻心。
“可……我这般,只是……因为……因为心悦你啊……”尨兰不爱哭的,几乎从不哭的,但此时眼泪却刹那划落,完全不受控制。
她不懂,不明白,更想不通,方才那些威胁伊丢掉身份地位的话,她都只是说来吓吓他的,只是想要他放弃那个女人罢了,她怎会真的去断心爱之人的前途?
可伊为何理解不到她的用意?竟如此狠心痛下杀手,甚至连她“公主”的身份也不顾及了,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