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辛敛眸暗笑。
蒙山世子根本就是私自去的倾宫,又怎会将此事上报、牵连自己的氏族?这两方都说不得实话,就正好方便他在中间插上一脚,拿来为自己所用了。
“公子这些年只将臣划做大王的近臣,怕是都忘了,臣当年是因何而求公子将臣推举到大王身边的了吧?”
他这一言使得淳维更加动摇。
当初他们的确说好的,他年幼又没根基,便送干辛去父王身边收揽权势,待他长成,便替他筹谋,助他成事。
不过时移势易,当初的承诺还能剩几分是真?
倏的,干辛一掀衣摆,屈膝跪在了他的面前,无论是神情还是言辞都恳切非常。
“公子,臣从不曾忘记风妃的恩情和嘱托,如若倾宫那边当真对公子存有半分威胁,臣又怎会让倾宫安稳到现在?”
淳维纠结许久还是心有疑虑,不过干辛所言也的确句句在理,他负起手来左右思量,终是垂眸道:“但愿你所言,真能字字不辱母亲的在天之灵,不然……”
还未等他说出,干辛便以头点地,俯首拜道:“不然,万鬼噬心,不得善终!”
……
倾宫瑶台——
经历了那场血腥的惊心动魄,又得知行刺的主使竟是她曾经以真心相待的淳维,喜已觉得,过往那些曾令自己信以为真的情谊越发凉薄。
她将手中香囊摸了又摸,嗅了又嗅,如今她能信的、能期待的,就只剩紫葵和这香囊未来的主人了。
紫葵来时,她已午睡。
轻轻坐上榻边,紫葵眼看睡着的她时不时便凝起眉尖,神色惶恐,便知她定是又做恶梦了。
想来也是,一个养尊处优、娇滴滴的弱女子,接连数年频频受到诸事惊吓,自然难脱梦魇所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