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珪这才面容稍缓,不动声色道:“长史请继续。”
张兖又道:“眼下大王已在代来城停留多日,周边形势已发生了变化。”
“谁知道之前还信誓旦旦向大王宣誓效忠的部落,在卫朔、刘勃勃鼓动下,还有多少愿意奉大魏旗号?”
“更何况河西军来了多少人马?都布置在什么地方?河西众将有什么特点?特别是我们对卫朔几乎一无所知,如此冒然出兵应敌,恐遭不测啊。”
拓跋珪闻言终于变了脸色,眼眸闪动,沉声问道:“以长史之意当如何?”
“首先,卫朔敢大胆放俘虏归来,显然河西军已布置好陷阱,等大王钻进去,大王切不可轻举妄动。”
“其次,除了围杀刘卫辰的部落外,从现在开始凡投诚过来的部落,必须予以监视,以防止他们暗中投靠刘勃勃。”
张兖此言一出,大帐内那些部落头领,无不脸色大变,纷纷交头接耳俱有惶恐之色。
一位头人忍不住辩驳道:“长史此言差矣,河西军进犯,与我等何干?在下实无反叛大王之意啊。”
“闭嘴!尔等有没有通敌,寡人自有决断!”
拓跋珪眼下正心烦呢,见有人敢打断张兖,忍不住大声呵斥起来。
完了他又肃然看向张兖,正色道:“眼下情景该当如何,还请先生教我。”
张兖根本没将那些墙头草放在眼里,是以并不理会对方,只是对魏王道:“大王,从目前来看,此次朔方之争,河西暂时占据了上风。”
“魏军深入朔方,不光是军事上出于不利位置,在政治上也十分被动。”
“刘卫辰父子一死,刘勃勃便成为唯一幸存者,顺理成章成为铁弗部继承人。”
“有此人在一边为河西摇旗呐喊,肯定会有大批部落头人,投到河西名下,而这便是刚刚臣提议大王监视朔方诸胡的原因。”
拓跋珪此时亦隐隐有些后悔,不该一怒之下将刘卫辰父子全杀了,弄到现在处处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