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伛偻的老头半爬在柜台上哀嚎:“说好二十文一包药,怎么就要二十五文了,你们店大就可以欺负我老头子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小伙计鼻子都气歪了,“谁说二十文的,从来就是二十五文,你再去东街的李家医馆问问,按这方子抓的药少说也得三十文一剂!”
老头子不管这么多,只管嚎:“二十文!何小大夫说好的二十文啊……”
何晏闻说:“四喜,你看……”
“我说何小大夫,何大少爷!”小伙计叉腰横眉,转移怒火:“您下回能不能不要再信口雌黄了,这都是第几回了,他们这些人,你说一句‘药材近来会涨价’他们是听不懂的,您说一句‘也许药材会降价’他们就当圣旨一样,求求您了,别再给我添堵了!”
何晏闻很尴尬,那老头却指着他,一再指认是他亲口允诺的二十文,最后闹得旁边一位大娘实在受不了了,掏了五文钱出来,那老头才心满意足地拿着药走了。
小伙计还是黑着脸,有一就有二,这麻烦是不会断的。
苏容意问:“何大夫,这间医馆,是您伯父的?”
何晏闻说:“是啊,是我祖父传给我伯父的。”
“既然是你祖父的,岂不是你和你父亲也应当有一份。”
何晏闻细心吹干了纸上的墨迹递给苏容意,“我这样子是管不了这么大个医馆的,伯父很厉害,这产业交到他手里才不至于落没。”
苏容意点点头,突兀地结束了话题:“那就告辞了。”
何晏闻觉得她的声音很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了。
他呆坐了一会儿,这才见到她留下的草帽没有带走,立刻拿上它追了出去。
可是走了几步,连个人影也没看见。
他盯着手里的草帽,心想或许她会回来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