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沅成坐在木凳上,看到了自己。
昏暗的房间内,徽州梨木家私皆是上等好物,香薰白烟袅袅,沾染了烟尘俗气。
白净的少年,还那样小,却让一只大手捂住了脸,堵得喘不过气来。那一身锦布良衣,同他最后的尊严,一同被被大手的主人撕扯干净。
他的脸都被床板挤得扭曲了,眼睛红肿不堪,早已落不下泪来。
人都是这样贱的,尊严让旁人践踏光了,也就没了。
他哪还记得自己被抓进来多久,该受的,不该受的,都受了。
少年紧抿着唇,紧紧攥着双手,一声不吭,目光黯然无光,似是一头将死的小兽。
身后那人愈发凶猛,血水秽物混在一处,淌至地上。
温沅成坐在远处,目中含怒,看着这一切。
血洗全族之仇,沉冤昭雪之愿。
他血海深仇未报,只留一条贱命,但愿来日化成锋利的刀剑,将害他灭门之人千刀万剐。
万念俱灰之时,一道金光从余光掠过,身后一松。
他木讷的回首,白衣男子如天神般降临,映入他眼帘,不知从何而至。
“沅成?”男子面色凝重,低声试探。
他嘴角动了动,说的什么早已不记得。
只记得,他得救了。
亦是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