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生不如死,大约指的就是眼下这般处境。
静默了片刻,不知是谁首先啜泣起来,这声音像会传染似的,平息未久的哭声一下子又开始此起彼伏。
悲凄中夹着一声闷响,萧曼转过头,就看到角落处一个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姑娘挨着墙软软地垂倒,额头像缺了口的瓢,刺眼的鲜红很快染浸了半边衣裳。
只有一片惊呼,没人上前,反而都瑟缩向后,恐惧地望着那具蜷曲不动的体。
救不活了。
纵然无亲无故,萧曼心里仍然纠促的难受,但也不佩服她的胆气。
寻死的念头,大概这里所有人都动过,离了尘世,一了百了,至少不用活着受辱,可真的要去做,却没几个下得了手的,当看到眼前这一幕,怕得便更厉害了。
她木着脸捏了捏腕上的银镯,里面藏的有针,凭母亲传下来的本事,要上扎一扎,自断了筋脉,也不用学人家咬舌撞柱什么的,一闭眼就过去了,原也没那么可怕。
可她不甘心,萧氏一门本就香火不盛,母亲死后,父亲没再续弦,膝下只她一女,若是寻了短见,家里便连最后这点血脉也要绝了。
该怎么办
她只觉浑发紧,六月间的天气,手脚竟全是冰凉的。
外面暮色四合,浓沉的铅色覆下来,落霞勉强留住的最后那线天光也散了。仿佛只是一瞬,草房里就陷入了深渊般的昏暗中。
外面渐渐嘈杂起来,已经能听到男人的鼓噪叫骂和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
该来的总归要来,就像这不由人的命数,还没等你怨,就已经bi)到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