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便也不必枉费这心神,只要登朝堂,即便今无缘,还愁以后见不到么
吴鸿轩微笑叹了口气,起膛继续向前走,很快随入那股潮头般的人流,过了皇街,直到承天门前。
这次不用再像会试时那样全无斯文地脱衣搜检,只由锦衣卫查验了考凭腰牌,便放行入内。
五凤楼前已聚了些人,他来得算是不迟不早。
这里已是宫重地,前也已随鸿胪寺演习了礼制规矩,没人敢交头接耳的喧哗,各自都依照会试排名的顺位列班而立。
吴鸿轩也没多言,径自走过去站在左手边的第一位,自然又引来了不少注目。
过了丑时,今科中榜的人便已聚齐。
天还是黑的,阙高阁遮挡下,月光不再皓洁无垠,深墙环立,投下黑幕般重重的影,将这百十余人都覆压在内,四下里莫名透着一股悚然的诡异。
又过了好一会子,天边终于泛起一线浅淡的白来。
这时,终于有礼部和鸿胪寺的官员出来,唱名点视之后,便引领众人从五凤楼下的券门而入。
虽说只是过个门而已,也堪堪用了一刻的工夫。
东方那线白已展拓成了一片泛着霞色的光亮,下面仿佛有东西喷薄而出。
周遭已不再昏暗,过了五凤楼,迎面就见五龙桥横跨南北,金水河东西蜿蜒,奉天门后的前朝大几乎已近在眼前。
到这里便是真正入了宫,众士子都低首屏息,忍不住又好奇地左右瞥睨,却又不敢太着行迹,深恐叫旁边的礼官看到,暗中留心。
引路的礼部官员到这里便喝令停步,叫众人依旧在外肃立,直等到红初升,五凤楼上响起钟鼓声,奉天门才隆隆而开。
随即便有内侍出来,会同鸿胪寺官员引着众人入门,沿御道走过广场,直到奉天的丹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