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排车门打开，一阵冷风贯入，却也不及顾怀瑾阴森森的面容冰冷。 纪楚被慑的一个哆嗦，也不知道这一晚上顾少的脾气究竟是怎么了，如此诡变。 他僵着脖子不敢回头，只听到后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回瑾月居。”晃神间，车门已经关上，顾怀瑾冷声甩过来一句话。 “不回医院么？”扫了一眼后排的女孩，纪楚下意识的问道。 “交给那帮废物？”没直接回答，纪楚却还是听出了话中裹挟着的寒意。 印象中，顾少虽然冷血无情，像今晚这样情绪失控的情况倒是少数，这一天里，居然为了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孩两次破了例。 车内的隔板升起，不敢再多问，纪楚将车掉转方向，向瑾月居开去。 顾怀瑾随手拨了个电话，眉间是一道好看的褶皱。 这个男人，就连皱眉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可以让他做出禁、欲的味道，勾人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寂静的车内，只有他低沉悦耳的嗓音回响着。 顾怀瑾对着电话那边吩咐了几声，好像威胁，又好像不耐烦，最后干脆直接挂断。 将手机扔至一边，顾怀瑾看到女孩屈身缩在黑暗里。 没有坐在座椅上，而是蹲在驾驶室与后排座位形成的空隙处，抱着膝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黑暗深处一双明眸水汪汪的。 古斯特并不是劳斯莱斯系列车中最大的车型，但也足够同时容纳五个成年人在车中各做各事，互不干扰。 怎么这女孩，一副受了欺负的可怜样，好像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般。 抬起手揉了揉眉心，顾怀瑾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柔和一些，免得吓到她。 “坐上去。”说出口的话怎么听都像是命令，他叱咤风云惯了，一时也改不过来。 离安柒眨了眨眼，小扇一样的睫毛扑闪扑闪的，模样好不动人。 她看了看被擦的反光的真皮座椅，再看看狼狈的自己，低着头声音闷闷的说道：“脏。”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医院里的病号服，从楼上跌落的时候，衣服袖口和裤脚处都沾满了灰尘和泥巴，要是坐上去，肯定会弄脏车子的。 顾怀瑾的洁癖她领教过，曾经扬言要将她做成围脖的事还历历在目。 虽说最后她安然无恙，可还是在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 离安柒低着头，看自己的裤脚，没有动。 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让顾怀瑾想到了那些在街头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安静、警惕，又小心翼翼。 眸光中竟有了一点松动，他从门边的纸巾盒中抽出了几张白纸递了过去。 独有的薄荷香带着一点男性的气息从指尖向她袭来，顾怀瑾侧目。 “自己擦。” 不知道是不是离安柒听错了，隐约觉得他的语气柔了几分。 接过了面前的纸巾，离安柒挪了挪腿，却被那疼痛带的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额前，又是一阵冷汗。 僵着小脸，她捏着纸巾的手顿在那里，贝齿间挤出一个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