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遥想起雾歌那副还没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的可怜巴巴的小样子,要是玺颜这一去,尽管全是虚幻的记忆,岂不也把她的伤疤全揭起来了吗?
“师傅……您不要……”
“小遥,善良是好,太善良了却是要被欺负的。”玺颜漠然道:“难不成你想要做第二个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夜凉音?”
楚遥的心猛地一跳,就想起了需要她不停地消耗自己的寿命与灵力去维系的小小的残缺不全的魂魄。
连锁反应之下,她想要救他,而悄悄关怀着她的人,又在受着怎样的折磨?
甚至他自己,似乎也是被莫名其妙地卷入进来的。
他总是无辜的,却总也不是无辜的。
他总是想对每个人都好,由于这份无愧于天地的纯心,那种莫名的优越感使得他根本意识不到他究竟给身边的人带来怎样不可逆的伤害。
楚遥不知为何,竟已没有勇气再去拦住玺颜,安安静静地站在寒武殿。
玺颜“哼”了一声,一把推开了雾歌的房门,道:“雾歌!”
雾歌正将头深深埋于枕头中,流着委屈与喜悦参半的泪水,听到父亲这不由分说一声山吼,浑身一激灵坐了起来。
她知道他一定是生气了,他只有在生气时,才会抛却“歌儿”这暖润润的昵称而管她叫“雾歌”。
但当她看到那健硕的身躯时,却忽略了他的恼怒,像找到了安全感一般,扑在他的怀中“嘤嘤”地哭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