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韵寒的手紧紧地被她攥着,她的表情看上去很害怕。 刘海华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你,让你免于一切迫害。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姨母,到底我的父亲在政府里有多重要,为何会有那么多仇家?” “记住,我们的仇家只有一个,”刘海华小声对她说,“那就是日寇。想要取你性命的人,我想应该是日本人,我之所以把弘缨许给伊藤少佐,也是不希望日本人把矛头对准杜家。” 想来也是,现在杜家和日本军官联姻,可保暂时的安宁。 林韵寒嫁给杜弘深,就是杜家的人了,自然与林家划清了界限。 日本人要想动她,也要顾及杜家和伊藤少佐这边。 这样想来,唯独嫁进杜家,才能逃过日本人的追杀。 可她并不清楚日本人为何要杀她。 再者,她怀疑要害她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所谓的姨母,以及未来婆婆。 脑子转了一圈,林韵寒问:“姨母,最近有我父亲的消息吗?” “你也知道他身份特殊,信件、电话和电报都不可以随便发的,情报随时会被日方截获。” 听她这么一说,林韵寒心里难受,脸上挂满了失落。 刘海华看她不开心,笑了笑说:“不过我今晚来找你,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什么好消息?”,林韵寒迫不及待地问。 “你的许崇明叔叔明早会到,他来上海办事,顺道带些消息给你,应该会有你父亲的消息。” 这个叔叔在她小时候只见过两次,与她并没有血缘关系。 他是在北平教书的一位先生,与父亲是拜把兄弟。 但在记忆中,这个叔叔确实对林韵寒很好。与父亲也是亲如兄弟。 林韵寒点了点头,刘海华吸了一口气说:“好了,你睡吧,别想太多。” “那我和弘深什么时候结婚?” 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刘海华心里咯噔了一下,说道:“还有一年啊,等你明年满十八岁了,马上办。” “姨母,我可不可以不和弘深结婚?” 听到这话,刘海华心中暗喜。 可是,她心里清楚,若是表现出对退婚的喜悦之情,那林韵寒肯定会对她起疑。 笑了笑说:“傻丫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是你父亲和杜叔叔定下的事情,改都不能改的,莫非你不喜欢我家弘深?” 林韵寒低头,笑道:“是弘深不喜欢我。” “胡说,怎么可能?”,刘海华看着女孩,帮她捋了捋垂在眼前的发丝,“弘深一向如此,慢热。况且他年轻气盛,天生反骨,对父母提出的事总喜欢背道而驰,你们多相处相处,慢慢就好了。” 林韵寒心里冷笑,这女人真看不出她儿子对宋梓瑶情有独钟? 站起身,刘海华对她笑了笑,转身走出了房间。 刘海华刚走出不久,林韵寒又听到了玻璃弹珠的声音。 警觉地起身,跑到墙壁那,耳朵贴着墙壁。 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在哪,但你的警告救了我,我的周围充满危险,我欠你一个人情。” 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人战栗。 林韵寒听到响动,继续问道:“你也身处险境吗?” 可是那个“鬼魂”并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声音消失,房间又归于平静。 走出林韵寒卧室的刘海华快速移步来到管家流云的厢房,敲了敲门。 流云打开门,看了看走道,确认没人跟踪,立刻把她拉进屋子,把门上了锁。 刘海华紧张地凝视着流云,神情焦虑地说:“你说那个药可以让她沉睡,然后让她忘乎所以春情荡漾的!只要喝了它,第二天她就会发现自己失贞了,订婚也就不做数了。” 流云沉凝了一会儿,确认无疑地看着她,“我的药确实没有问题,而是她没有喝下那杯酒。” “都怪那个蠢货楚天歌!” “楚天歌仅仅想保护他的家人免于你的迫害,可却因此而丢了自己的性命!” 流云心情复杂,对自己做的事有一丝悔恨。 刘海华眼神锐利,认真地看着流云,“我别无选择,楚天歌会连累到我们的,林韵寒会害死我的儿子,所以这样的牺牲,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