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亡者:不管您是谁,请可怜可怜一个流亡的人吧!他们在悬赏捉拿我呢!
山里人:悬赏多少?
(流亡者马上离开。)
江水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错别字及词句不通之处,站起身准备缴卷。刚站起来,窗外响起一声闷雷,紧接着一阵狂风卷地而起,尘土塑料袋四处乱飚,柳枝横着飞,天色也陡然暗了下来,估摸着暴雨分分钟就会倾盆而下。
监考人员问道:“请问这位考生有什么事?”
江水源明白现在缴卷出门的话,绝对会被淋个正着。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还是等等再说吧!当下心念直转:“我想问个问题,手头答题纸写完的话,能不能再要?”
话音刚落,考场内“卧槽”“太阳”之声顿时此起彼伏。也不怪大家惊讶!开场时每人发了四张a4纸,就算字比较大,每页纸写200字,四张就是800字,关键比赛才开始不到二十分钟,这里面还包括构思的时间。如此手速,让在座众人情何以堪!
“可以!你先坐下来,我马上给你送过去。”监考人员回答道。
“好!”
片刻之后,果真又送来了四张a4纸。江水源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听着窗外闷雷一声紧似一声,半个天都乌云如墨,暴雨已然近在咫尺。面对监考人员殷勤送来的白纸,江水源又拈起笔,既然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再写点吧!然后在另一张白纸上写道:《午餐》。
我是在看话剧的时候见到她的。
幕间休息时,我应她的招呼走了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我上次见到她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要不是有人提起她的名字,我想我几乎会认不出她来。她兴致勃勃地跟我谈了起来。
“瞧,自从我们初次相见已经好几年了。真是光阴似箭啊!你还记得我初次见到你吗?你请我吃的午餐。”
我能不记得吗?
那是三四年前的事了,当时我住在京城。我在经世大学校外租了一套小小的公寓,从那里往下看去是一个公墓。我挣的钱只够勉强维持生活。她读过我的一本小说,并曾跟我写信谈论该书。我回信向她致谢。随即我又收到她的一封信,说她路过京城。想跟我谈谈。但她的时间有限,只有下个星期四有空。那天上午,她要去故宫,问我是不是愿意中午请她在马克西姆餐厅吃顿便饭。
马克西姆餐厅是国会议员们经常光顾的地方,去那儿吃饭远远超过我的经济能力,以前连想都没有想过。但我当时受宠若惊。况且年纪太轻,还没有学会对一位女士说个“不”字。(附带说一句,没有几个男人学会这一招,而到他们学会时,往往年事已高,他们说什么对女人来讲已无足轻重了。)我当月的生活费还有1200块钱,一顿便餐应该花不了多少钱。如果我下两个星期不下馆子的话,还是满可以对付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