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由于出了药和水连续几十个小时吃不下东西,她的胃已变得神经线紊乱,这样一来,胃上的老毛病也开始犯了,一吃就吐,完全无法进食,只能靠输液维生,一双手手背全是青紫色的针眼痕迹。
她虚弱得连抬手抹虚汗这样的动作,都像足了电视剧里的慢镜头,一分一秒,每个细微的动作都异常吃力迟缓,喘着气努力完成。
并且,无法离床,活动范围只限于躺着、靠着或是稍微的坐起,半躺的时间超不过十分钟,因精神无法支持,复又得躺下去,意识间歇性混沌,仿佛魂魄早已离开自己的身体,不知飞升至何处,徒留一身病体在人世间做最后抗争。
到了第七日,半夜忽然在虚梦中醒转。
看到自门缝外往房内投下一线白光,光上有人影闪动,她以为是自己眼花,把眼睛闭上又睁开,果然什么也没有看到,再闭上睁开,依然什么都没有,迷糊中人复又沉沉睡去。
翌日,她的胃如翻江倒海,吐得肠子都翻了却只吐出一口苦水。
奇异的是,吐完之后胃里反而平稳下来,人渐渐精神起来,中午和晚上已可以吃下五分之一碗的稀粥。
夜里依然不平实,漫长夜半,每隔两小时就会从梦中咳醒,睡睡,咳咳。
朦胧之中,翻身间似乎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立在她床边,坐下,然后牵住她的手放在脸颊上,很轻很柔,轻柔到她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等到她想要揉一揉眼睛再次睁开时,已没了那人影的踪迹。
第十天早上醒来时,已是清晨。
屋外阳光刺眼,她浑身酸痛地躺在床上,头顶着输液架,吊瓶里的液体顺着管子流进她的手臂中。
厉焱说道:“你病得很重,肺炎、高烧,后来胃病又犯了,现在离你那天晕倒都过去十天了。”
“十天?!”米若吓了一大跳,真没想到她竟然一病不起,整整过去十天也毫不自知?
“嗯,你母亲不放心你,陪了你好几天,现在应该还在睡觉。你也多睡会儿吧,没事了。”
米若无力回应,也懒得再跟他吵架。
只不过,厉焱最后的三个字“没事了”好像真的有催眠的效果,让她闭上眼睛又沉沉睡了半个钟头。不知怎的,她就是不想起床,人浑浑噩噩的,只想就这么睡过去。
后来厉焱告诉她说,学校那边他已经替她请过假了,米若感到很懊恼,因为结婚度蜜月的事儿,她已经在学校那边请了将近一个月的假了,要是回去参加期末考试,她真担心自己能不能考得过。
于是,偶尔爬起来看看专业理论方面的书,至于专业技能课就没办法了,她浑身使不上力,连走路都费力,更别说跳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