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从储思院离开之后,辗转难眠了一夜,次日散朝之后便来到齐国公的书房,打发走了左右服侍的下人,将昨日储思院中之事原原本本地说与齐国公听了,并且直陈自己的怀疑,以及刑莲湖的古怪之处,丝毫不敢隐瞒。
齐国公听了半晌没有动静,只是脸色越来越沉肃,越来越可怕,最后竟连髭须都抖动了起来。
就在世子唯恐齐国公要拿刑莲湖发难,正要为刑莲湖说几句好话之时,却蓦然听得齐国公切齿般闷声吼道:“萧家!”
只听耳旁“夸拉”一声巨响,世子瞠目望过去,却是齐国公拍了记手边的楠木几案,那桌子竟整个变了形,桌面几乎全部向下凹陷,完全不成样子了。
世子暗惊,老虎发威了!
“国公爷何出此言?”
齐国公却心疼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放下手低垂着头左右侧动了两下,眼角都有几分泪意。
世子更是纳罕,忙上前一步,想劝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低声问道:“不知爹爹因何伤感?”
齐国公摆摆手,撑开手压了压两处眼角,叹息了一声之后,这才郑重其事地对世子道:“皇上要对萧家动手了。”
世子对这从天而降的结论全然不解:“还望爹爹明示。”
齐国公便问他:“你可知本朝立储的规矩,为何是先论长幼,再看嫡庶?”
“孩儿只晓得这规矩是太祖立下的,却并不知其原因,还请爹爹赐教。”
齐国公遂道:“那是因为太祖的祖上原本是前朝宣永帝的庶长子。”
世子一时愕然,前朝持续两百多年,共有十四位皇帝,宣永帝是第五位。
“传闻太祖祖上只是一位下级军士,那并非传闻,也是事实。”
“不知其中有何曲折,”世子忙道:“孩儿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