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陆复临面部开始抽搐,这一次是笑着抽搐的,却不是春风得意的笑,而是怒极了!
这山间气温低凉,杜砚修的额头有点发冷,连吸气都不大均匀,忽长忽短,忽快忽慢,怎么调节发现都似乎不大正常。
他派人下去通知司爵接父母及弟妹孩子,结果却获悉司爵被锡城县的一帮地痞砍伤了。
理由很强大,是由于往日的宿怨,利益纷争。
再合乎常理不过了!
常熟县与锡城县毗邻,两县接壤有几处坡地的野桑树与野蚕品质极佳,出的生丝能织出上等的贡缎来,价格是普通绸缎的十倍,因而向来最为机户们垂涎。
而司爵有个身份便是机户,坐拥织机数百架,机工千余人。为了争夺这几处野桑园,曾与锡城县的机户徐兴博不止一次大打出手,先前就流过几次血。
这一回更是闹大了,徐兴博不声不响搞了个突袭,当时司爵正在茶楼与人喝茶聊商,身上被砍了几刀,手下死了四五个人。
只这样的话也还罢了,问题是拿了司安的巡抚护卫根本没有将其押回苏州府牢狱,而是不知去了哪里。
这一切若说是巧合,那巧合简直是百里星台的亲戚了!
然而若说是百里星台手太快,这几乎也是不可能的。
他一个读书人,两榜进士出身的京官,不过初初做了两年的左通政,大抵晓得江南道这片官场的关系网也就罢了,可江南道底下的势力纷争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再说,他又是通过什么人使唤到徐兴博的?
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一切皆是从无到有,都是需要时间积累,多少总要有个过程。
何况也从未听说,也未见过他身边有什么谋士幕僚之类可以辅佐的人物。
陆复临毫无心理准备地吃了这一记闷棍,简直不知是哭合适还是笑合适了。
他最近几年过得太顺风顺水,很少再遇到如此频繁的挫折,竟忘记如何沉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