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四五十岁的模样,生得又高又瘦,兴许是喝了点浑酒,面色有些熏红,不过步态稳当,想来没太醉。
给人搭上脉不到一刻钟就说话了,说恭喜,你家夫人怀孕了,只是身子虚,还要吃几剂药来调养,说完就刷刷开了方子。
喜李山是没有的,只是愣了一会儿,皆因他不是孩子爹。
送走了郎中,李山回到床边又看了人几眼,没想到这美人竟然有了身孕,然再往深了想又觉得没什么,这人是大户人家里养出来的娇丫头,这等容貌还能不被主家受用?这病恐怕也是个由头,说不得是丫头碍了女主人的眼,对方要下药害死她。
最后却没死成,让自己捡了个便宜。
李山拿着药方去抓了药,回来熬给病人吃,晚上,人就清醒了。
然却什么都记得了,不认得人,不记得自己叫什么。
李山心念一动,就说自己是她丈夫,她病了自己带她来镇里看病。
李山以为她是被主家灌了药侥幸没死,但多少受了影响,可不就会不识人不记事了。他反觉得这样好,兴奋自己白得了个婆娘,还是那么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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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山出了东厢房,不多时外头有人来叫他说有事。
雪还没停,李山打了斗笠准备出去,出门前嘱咐李庭舟烧水,送到东厢去。
这么冷的天气,东厢那人隔两日就要洗澡,不知浪费多少柴火,但李山是一句话不说的。
李庭舟没说话,木着脸去厨房烧水,盯着灶膛里的火苗似在发呆。
等锅中白水滚滚,才起身,将水打在桶里,提去东厢的侧间。
农家人一年四季糊口都困难,能吃饱喝足已是天大的幸是,旁的,再没那么多讲究。
李家就是最普通的人家,不说穷的叮当作响,也堪堪就不让自己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