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滚滚,七七四十九道且得需些时辰。
眼见着酒肆上方罩着的红莲业火,一朵连着一朵皆被劈得七零八落。
关键的时刻,这业火诀却念得不得要领。
唉,算了,反正这日子过得浑天黑地。
让这雷劈一劈也罢,劈完这雷,活着算是造化,死了也算是解脱了。
盘腿打坐于酒肆的废墟之中,那雷闪着电光,数道天雷齐刷刷而下。
那一种来自于外力的疼痛却比来自于内心的伤痛要好受得多。
那电光火石之间,每一道雷砸下来的疼痛感之间,皆仿佛走来一道又一道想忘也忘记不了的片断,在眼跟前,一幕又一幕。
如凡界那戏园子里唱的折子戏似的,一场完了,落了幕,下一场接着上演。
如此十来个春夏秋冬,夜白以为这酒香交汇之间。
她已然将那人,与那人过往的点点滴滴都已忘得一干二净。
没想到在这一道又一道疼痛感之中,往日的一点一滴,半点都不曾落下,皆一清二楚。
修百世方可同舟渡,修千世方能共枕眠。
她与那个人修得岂止千世方得以有这短暂的情缘,却只是过眼云烟,哄人玩的一场局而已。
脑仁里想起碧莲姑姑说过的话,天底下的男人,大都是薄情寡义,真正真心待人的男子怕是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原来长辈们早已看透一切,偏偏他们这些小辈们不信那个邪,相信世上美好的事物还是遍地都是。
又怪不得巫界那位困于混沌钟内的一元仙上说过,长辈们的千言万语的劝诫,终是抵不过在世上栽过的一个跟头。
这一个跟头摔得确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