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仔细看了看他们、又将子往沙发后背靠了靠,才缓缓说道
“二位老人家的心我很理解,可是凌江公司的生死存亡与这项批文无关,你们应该也清楚--
公司之所以沦落到如此境地、全是管理层的经营不善,说句胡乱猜测的话,中间应该不乏相互勾结、贪墨成风,趁机中饱私囊的除了高层、像霍经理一样的中层也不会例外。
当然,这些话不该我说,你们也就当做耳旁风、听过就忘吧
批文的事,我是不会隐瞒不报、中途更改的,请你们谅解”
东方、欧阳二位大爷互相对视了一下、同时长叹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悲戚,
“我的厂子啊,就这样被那群败家玩意儿、给活生生地糟蹋了,如果一口气上不来、背过去了,也是死不瞑目那”
看着这两位老人步履蹒跚、落寞离去的背影,全然不似在仓库初见他们时、那矫健而神采奕奕的样子,简桔喃喃自语道
“公司兴旺与否,对他们来说、真就这么重要吗不过是谋生的场所罢了,都可以随意更换的。”
“他们那代人就是这样,一辈子就待在一个地方,厂如家、几乎都会被当做信仰,他们来这一趟与霍经理不一样,绝对和金钱、利益那些无关,纯粹是为了公司本着想。”齐凡说得有些伤感,
“我们现在找的是工作、他们那时找的是归属感,再也没有那批人了、也再没有那种怀了,现在谁还知道集体主义是什么意思吗”
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思想产物,逝去后、就再也找不回了,就像这二位姓氏和“绝顶高手”一样的老大爷,只能仰面长叹、却无力回天,还不如抛开诸事、去颐养天年。
齐凡和简桔在凌江公司撤场的那天,本来预定好的机票、因为天气原因不能起飞,他们又只好退票、而改乘了高铁。
一路上倒也风平浪静、阳光灿烂,没想到他们走出火车站候客室一段距离、打算去打车的时候,一场毫无预兆的暴雨、却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比在监狱工厂走访时的那场雨还要猛烈、只不过少了电闪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