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春明嗤笑道:“慕容延钊毕竟人不在京,指着慕容延卿帮咱们出头不成?唉,分出去就分出去吧,咱家也不差钱,分出去越多,你爹我心里其实反而就越踏实,这石守信毕竟比慕容延钊的命长。”
“正因为咱家不差钱,才更不应该沾赌啊,这是要惹祸端的,更何况大宋还禁赌。”
“后世还特么禁黄呢,我这背景不比天上人间来的硬?”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事端,是把柄,更何况赌之一道最是害人,君子不为也,石守信想找条财路,咱送他个其他买卖就是,以咱爷俩的见识,难道还想不出好生意不成?反正我不同意。”
“你以为我愿意沾染?读了两天书,还真拿自己当古人了不成?那毕竟是石守信,大宋也毕竟不是个法治社会,大不了咱家尽量不碰高利贷就是了。”
“爹!”
“滚蛋!”
孙悦很生气,甩下脸就走了。
孙春明看着孙悦闹小脾气的背影,无声苦笑了一声,眼中尽是疼爱。
说真的,谁愿意干这破事?谁愿意被人戳脊梁骨呢?可这事他必须得做。这么发展下去会变成什么?他太清楚了,他早晚会变成这些老一代将领的白手套,甚至已经是白手套了。
可是,如今他们父子俩看上去好像挺风光,可谁的屁股上不是一手的屎,臭小子如今跟赵光美打得如此火热,他想干什么,难道自己还不知道么?知子莫如父啊。
说实在话,孙春明对此是不赞同的,他只想过自己的富贵日子,至于那种为天地立心生民立命的事,他一点都不想掺和,历史是那么容易被你一升斗小民给改变的么?但可惜,他拦不住这儿子。
男人的什么硬了就拉不住了?当然是翅膀啊。
为此,他只能尽力去给孙悦铺一条后路,反而要尽力的去抱紧赵光义的大腿,将来,他还要当赵光义的白手套,如此,或许到了事不可为那天,到了赵光美‘造反’的那天,他们家才有可能不被牵累。
再怎么娇艳的花朵也需要将根插在淤泥里才能吸收营养,混了一辈子体制的他其实比孙悦这么一刚出校门的愤青要明白得多,政治人物一旦没了依靠,什么感情啊,资历啊,都是特么的扯淡,风一吹就得倒,满打满算赵匡胤还剩下十五年的命,等到了那时候,除了自己,他还能靠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