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帝满意地点头,吃了两口甜豆花,又尝了两口咸豆花,命人都撤了下去,转头看着大气都不敢喘的傅惟慈:“昭阳来给朕磨墨。”
“是。”傅惟慈微微拢着袖子拿起墨条,滴了几滴水,便轻轻动起手腕来。
她总觉着永嘉帝的用意并非磨墨这般简单,他似乎有什么想问的,明确来说是想探一探自己的底细?
良久,大殿内掉针可闻,永嘉帝未批阅的奏章少了大半,傅惟慈磨墨的速度缓了下来。
“听说年前你父亲曾登门季府,你未见便将他赶了出来?”
永嘉帝忽然开口,傅惟慈心下咯噔一声,陛下竟知道了这件事?
这话问的语气隐晦不明,她若是回答不好便可能成为不孝之人,满怀嫉妒的子女定然不是孝顺的,而且身为人父的皇帝自然容易体谅傅之孝。
傅惟慈手心里沁了些汗,默默地吞咽了两下口水,抿了抿泛白的双唇,语气诚恳道:“请陛下恕罪,儿臣当日的确未见父亲,其实称为父亲,儿臣更愿意称他为傅老爷。”
“哦?你心中如此怨恨你父亲吗?”永嘉帝的音量渐渐拔高了些,话尾余音显出几分严厉。
“儿臣不怨恨他,只是有些心寒罢了,父亲膝下并非我一女,但我只有一个父亲,儿臣被吴氏从府中运走,怎能瞒过一家之主?儿臣不像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但再也回不到过去。”傅惟慈说着说着红了眼眶,研磨的动作一停,语气里充满了隐忍。
她眨了眨眼睛,没让眼泪掉下来:“陛下责怪儿臣心狠,儿臣无言狡辩,但当初如坠深渊般的恐惧与无措,早消磨了心中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