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些曾经的亲朋好友,怕受到他们的冷漠、歧视甚至羞辱。
但反过来,她又特别希望得到家人的关爱,最好身边的那些亲友能当从来没这段污点一样看待她,甚至造成一种感觉---这几年的服刑生涯,在她灿烂的人生里压根儿没有出现过。
她希望,但也知道这不可能。
于是双重心理,期待和忐忑、憧憬和失落交织、纠结,让她的心灵一刻也得不到安宁。
越是有名望,越是在乎个人形象的所谓社会上层有头有脸的这类人,类似患得患失的心理就会越严重。
潘婷笑更是其中的典型。
尤其这两个月来,潘婷笑天天晚上都会做梦,梦境无一例外都是出狱后亲友们对自己嘲讽讥笑、毫无关爱的情景。
久而久之,她开始出现幻觉,觉得这一定会是真的,自己出去一定会丢掉曾经的一切辉煌,甚至像一条丧家犬,惶惶不可终日。
她开始问自己,她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真不如死了算了!
比起来,出狱后在社会上生存,好像还不如在监狱里呆着接受改造,起码这里的囚犯全都是戴罪之身,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说谁。
在沙山女监,除了辛苦和没有自由,潘婷笑并不觉得自己比别人低一等矮一头,相反,她看不起绝大多数女囚。
那些人贩子、卖淫女、吸毒贩毒的毒贩子和杀人犯,潘婷笑压根不认为自己应该和这样的人为伍。
这些在内心越来越强烈的矛盾念头,让潘婷笑丧失了积极改造的热情,她潜意识里想到了死。
而且,这种念头没有阻碍、十分顺畅地在梦里出现。
然后,她就将梦境和现实混为一谈。
“江管教,我知道,我很快就要死了,那种治不好的绝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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