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的队员极善奔跑,在锦绣还未冲入敌阵前就已经悉数杀至了楚河汉界,双方全部的进攻队员一下子全都集中在了此处,在铺天的雨幕中展开了艰难而又激烈的厮杀。
燕七没有在兰亭的队员里看到秦执玉的身影,她是兰亭的车担当来着,不过依稀记得她曾说过她被选入了兰亭的终极队,想来是要在后面那场终极队之间的比赛中才会上场了。
雨幕中的乱战是真的很乱,雨水泥水将双方队员弄成了泥人,连彼此身上的甲衣都有些难以区分,一帮原本白白净净娇娇嫩嫩的千金闺秀们此刻就像一帮乡野毛头小子般厮滚在了一处,尖喝声不断,却没有一个呼疼喊痛的,头发散乱了,口鼻进泥了,照样玩儿着命地拼杀,燕七突然喜欢上了这个叫做“综武”的比赛,它不仅仅提供了一个近似男女平等的舞台,它还让这些无法像男人那样去见识大世界从而能开阔心胸的深闺女子们有了一个发泄郁气的地方,否则每日每夜地窝在那一小方宅院里,怎么能够不滋生阴抑之气,怎么不会靠算计别人来谋求自己身心畅快呢。
这才该是青春。
这才该是女人唯一的战场。
燕七开弓搭箭,四十斤拉力的新弓,带着难以抵挡的强劲一次又一次地射向目标,一次又一次地瞬杀对手,当谢霏深入敌营取到了对方将符、令场边升起锦绣的旗帜的时候,女孩子们一个个都累得瘫倒在了泥地里。
“干得不错。”一位师姐坐在地上冲着燕七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今儿这一场苦战,多半亏了这个小胖……咦?不那么胖了啊,减肥了?
燕七过去把队友一个个从地上拉起来,双方队员在场中央站队致礼,然后回往各自的备战馆。见女孩子们泥人儿似的进门,男生们都笑了:“怎么样?很难打吧?”
“赢了就行了呗。”女孩子们急匆匆地进了更衣室,这副样子实在太狼狈,就算她们再大大咧咧也是不大习惯被男生们这么看着。
燕七最后一个往更衣室走,才到门前就被人从后头拽了一把,紧接着一个水囊就塞进了手里,转头看时见元昶已经大步地跟着男生们往外面走了,拔开水囊的塞子,见里面腾腾地冒出热气来,闻一闻味道,是姜糖水,喝了发汗驱寒,防伤风的。
女孩子们梳洗一番换过衣服,坐到外头备战室里等着男生们的战果,约摸过了一刻的时间,外面哗啦啦地响起脚步声,郑大如头一个进来,像是一头泥熊,唬得女孩子们哗地一下子站起身就往旁边躲:“郑大如!你甩了我一身泥点子!”
郑大如一咧嘴,露出一口白牙,还未待说话,后面又跟进来一群泥人:“闪开闪开快闪开!泥都流到嗓子眼了!谁借我口水漱漱口?!”
“我肚脐儿都让泥糊住了!”
“没看我这一走一滑吗?鞋里头全是泥,害我和那兰亭的兵对捅时险些滑倒亲他脸上!”
“哈哈哈哈,你指定是瞅着人家生得好了,禽兽,男人都不放过!”
呜哩哇啦一番嘈杂,显见是赢了,个个儿都还带着兴奋,故意甩着身上的泥,唬得女孩子们连躲带嗔。
“快去更衣。”武珽最后笑着下令,一帮人闹哄哄地挤去了更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