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清幽院的路上,宝钗想了一路,回去后躺下了也睡不大着。一夜翻来覆去的,吵得一旁守夜的燕儿也睡不着。
“姑娘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晚上隔食了?”
宝钗听到她的话,干脆坐了起来。燕儿也从一旁点了油灯过来,看看自家姑娘的样子。
见姑娘并没看起来不适,只是有心事,燕儿又问:“姑娘不要思虑过多,这不多久就要待选了,更是要休息足了才好。”
宝钗叹道:“我自幼心思算尽,却不如那不算之人。”
燕儿一怔,看宝钗那样不像是作假,眉头微微一皱:“姑娘说的什么话?姑娘又怎会算计别人,可是有人说姑娘什么了?”
宝钗忧郁的摇了摇头,就是因为谁都没说。
可,谁都看出来了,却没人说过一句,才真真要命。
枉她在家时极尽所能的伪装,自以为骗过了众人,却没曾想,来了这里无处遁形。
无论老太太太太,还是妹妹们,都只对她疏离客气,不曾真正亲近过自己。
她还尚觉得人家心中藏奸,未免是因为商贾身份低下,不肯与自己亲近。可今日看来,有大太太那样的人在,她们怎会分不出谁是真好心,谁是伪善?
宝钗长长一声叹息,越发觉得自己在这家里无脸再待下去了。
“燕儿,明儿待那刘姥姥走了,你给家里送封信,就说我想家去了。”
燕儿一惊,忙劝道:“姑娘何苦这般糟践自己,若是有人说了什么,那也是人家嫉妒眼红。”
宝钗突然掉下泪来,摇了摇头:“不,是我自己嫉妒眼红罢了,与别人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