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婚礼无法继续,道人此举,无非是叫此事有个相对好些的收场。青剑真人自是没有异议。道人最先提议,则由他指派一个后辈,来抛砖引玉。
道人身后,缓步走出一个女子,纵是一身道袍,难掩其折人风采。莲步轻移间,上了比武高台。
衣袂翻飞,胜过繁花。此间情景,自有人将她与张翠花相比,一时将张翠花贬低得一无是处,将此女夸赞得天上少有、人间难得。
若能顾全大局,她便不再是沐柳颜了。彼时,沐柳颜已大怒如烈火燎原,挣开张翠花的手掌,扫视一众宾客,直道是:“若再有诋毁老娘弟子者,老娘叫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议论者,多为年轻后生,却也有粗俗长辈跟着附和,即便不曾言明,心中难免也有点头之意。沐柳颜此话,叫此些人心中也颇为不快。碍于颜面,更碍于修为,又不好言说。
只这一句,台上台下,仿佛骤然凛冬,寒意袭骨。有佛门高僧,出言道:“沐施主息怒,今日本是喜庆日子,结果如何,都是缘法。”
沐柳颜瞪了一眼这和尚,张翠花却已一人走开。她本想唤住,见张翠花所去方向,乃是仇雁笙所在,心中升起一抹疲惫,将所有怒火都冲散了。
身后再喧嚷,天地唯一人。仇雁笙独自站在远处,凭栏而立,手中捧着一块大红布帕,是张翠花的红盖头。
有风过,将布帕吹起。他想紧握,手指却不听使唤,任这布帕被吹远,成了天边一个不起眼的小点,除他之外,还有谁在意?
身后,有人走来,他知晓是谁。有风,带来一缕香气,一缕他心间的香气,真实的缭绕在他鼻尖。他闭了眼。
肩上,忽然传来一股大力,叫他身子一个踉跄,险些往下方云雾湖水中跌落。耳边,声音传来:“你想死吗,将老娘一人丢下,被千万人指指点点!”
此言,无疑如利箭一般刺进他心间,两眼红了一片,如着魔一般,紧紧搂着张翠花。张翠花扬起的眉毛舒缓,唇角显出一抹笑容。若只看她这一张红唇,倒也叫人羡煞。
比武台上。女子声音飘渺,如云间传来,悠悠荡荡:“贫道北域一字门居士墨湘,请诸位道友指教。”
“原来是墨湘居士!”有人迷茫、有人恍然。
有自诩才俊者,不禁蠢蠢欲动,成败不论,但求与墨湘过上几招,近距离赏一赏佳人容颜风采。
这时,一道人影忽然从天边落下,不报姓名,只红着双眼,怒扫宾客。这人倒也生的英俊,不必再做介绍,众人也已知晓。只因今日,此人本该是主角,却无端成了过客。
墨湘望着他,轻声道:“仇师兄,请指教。”
随她话音落,仇雁笙却并未理会她,身如利剑,直视下方宾客,喝道:“此前有侮辱张姑娘之人,且上来与某一战!”
青剑真人掩面轻叹,忽而起身喝道:“胡闹!你这般作为,置墨湘姑娘于何地?还不下去!”
仇雁笙的双脚似钉在地上,说道:“在下青痕宗长老仇雁笙,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