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冤相报,报了回来。
他俯身听妻子的呼吸,没有。
再拉住手臂探脉搏,也没有。
他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纵然血债累累也不该报在妻儿身上。
他疯狂亲吻她的额头,将她往怀里揉,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肉。
也不知吻过几回揉过几回,棠棣突然咳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他茫然惊愕又瞬间狂喜,背着孩子抱起妻子疯狂向右丞相府邸跑去。
新宅近兰池宫,兰池宫在咸阳宫东北,而右丞相府邸却在咸阳宫西南。
要么绕远,要么横跨咸阳宫,情急之下他选择冒险,重复幼年的游戏。
咸阳宫是他小时候练习飞檐走壁的绝佳场所,练习在禁地自由来去。
他流星一般闪躲过层层守卫,横跨后宫,停在太医署。
回家也要寻医,不如就在宫里。
太医令夏无且已去前殿侍奉,众太医几乎都没有见过这位右丞相公子。
忌被烧得面目全非,更是难以辨认,众医官惊慌失措,呼喊卫士捉贼。
忌慌忙去摸将军印,火烧水淹,那方印已沉在兰池水底。
他只好抱起妻儿往回奔,跑进中宫,直直跪到王后面前。
王后在玩投壶,手上不停往壶里投箭,嘴上不住嘟囔。
“外邦使臣觐见都不带我?真不把我当秦国王后?”
“谁稀罕?你秦国的事跟我什么关系?哼——”
还没抱怨完,面前赫然出现一张被火烧焦的脸,众宫女吓得花容乍谢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