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对劲,只是琰肯见外人都不肯见丈夫,让秦王很不开心。
他蹑手蹑脚进屋,脱了鞋悄悄地走。
月色明,不用灯火也能见玉人在榻。
她柔弱如叶上清露,风烈一点会碎,日晒一点会化。
她太容易受伤,所以秦王藏着不愿让人见。
琰才来时,王弟长安君遇着她,不过问了几句话,秦王就再不允成蛟进宫。
或许正是护得太好,所以,一次没护住,琰就恨上了他。
他悄悄走近,静静看她睡在如水的月光里,那么恬静。
触目惊心的伤痕也输给出尘的气质,不显丑陋反倒更让人怜惜。
他好想走过去拥抱她,又怕满身酒气污了她的洁净。
他退到正寝旁的小床,高大的身体蜷缩进孩子的睡床寻一个安谧。
这个小寝,睡过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养女清河,还有另五个亲生儿女。
月落西疆,东方微白,美人还在熟睡,秦王又早已醒了。
三更灯火五更鸡,都是秦王办政时,夙兴夜寐,日复一日。
他徐徐起身,揉揉宿醉胀痛的头,回望一眼后轻轻下楼。
踏着晨色微暝,秦王行到路寝,按礼制沐浴熏香。
侍女给他脱衣时,见他身上贴着三根苇叶,问是扔是收。
想来是琰放在清河曾经歇过的小床,他压了一夜就黏缠在衣。
他躺进浴池,随手抽了两叶来看,叶底的确有字。
一个“眉”,一个“间”,果然如女官说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