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转头看向角落,方才唱歌的布衣人又端了一碗酒正欲往姑娘头上浇。
“今日无闲暇。”
“我知先生无闲暇,故而亲自来了。”
一袭玄黑袍,一双多愁眼,太子登门入室,霎时满座跪倒。
荆轲未跪也未抬头,轻放碗,用竹箸拨落女孩鬓上的残酒珠,卸下外衣披在她的肩。
他望着窗外惊飞的雀儿,叮嘱方才击筑的乐师:“渐离兄,这孩子是清白人家姑娘,别让她落了歹人手里。”
乐师没抬眼,兀自整理着筑弦,淡然答一句:“你放心。”
私事已毕,荆轲才转头见客:“太子亲临,那我便有闲暇了。”
太子丹忽来又忽去,像是从未出现,只是酒垆里少了一个荆轲。
少了他,乐师再无心击筑。
姑娘仍在酣睡,高渐离也取了一碗酒要泼。
“别泼了,我孙女,我带她走。”
高渐离打量老人,很不幸,云游客应该归为歹人一类,那碗酒还是泼了下去。
一碗又一碗,五碗酒浇上头,姑娘依然被庄周先生留在梦里逮蝴蝶。
高渐离看向酒保,问:“哪只手做下的孽?”
“高先生,你说什么呢?”
酒保面上陪笑,右手不由自主一缩,高渐离看向舞者:“三弟,教他规矩。”
狗屠举刀斩掉酒保一根指头撵出酒垆,众人拍手叫好,直呼宋意先生仗义。
仗义的燕国男人当然也不会轻易地就让不认识的老爷爷带走不认识的小姑娘。
“你看我跟我孙女长得多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