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禾沅看得心酸,虽然觉得她对弟弟感情很深,遇到这样的事可以伤心也可以难过,但...但不能逼迫无辜的人去冒险吧!不管是不是李红军教的,她刚才的行为都是在逼迫她丈夫冒着危险去救他的弟弟。可是凭什么呢?就凭你那一跪吗!要是硬生生的吞下这口气,那可真是呕死了。更何况她弟弟也是这次事故的罪魁祸首,不是吗!
李婶没有看神色复杂的顾禾沅,而是像唠家常似的又说起了她弟弟:“你那天也是见过她弟弟的,就是那个在赵存喜身边年纪最小的那个钱亮。”
最小的那个?顾禾沅猛然回想起了那天跟在赵存喜身后畏畏缩缩的小青年,面容稚气,原来就是他!站在一旁的颜冬青也想起了那个瘦瘦弱弱的小伙子,他在赵存喜那伙人中地位很低,经常可以看到他受赵存喜那帮人的欺负!
“他们姐弟两个父母去世的早,他们从八岁就开始相依为命了。他大伯钱建军又不是个好东西,占了亲弟弟家的房子,却赶走了亲侄子侄女。我还记得那年冬天下大雪我过去看他们时,姐弟两个就猫在一个四处漏雪的破茅屋里待着,见了我哆嗦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还是我把他们两带回去才过了冬”李婶回想起那时候的场景,不由得抹了抹渗出来的眼泪。
“原来钱亮这孩子可好了,又乖又听话!可是不知啥时候他就跟赵存喜那帮人混到一块!...”
“不是这样的,俺弟弟一直都很好!他变坏只是为了不受其他小孩儿欺负!”躺在床上晕乎过去的钱芬醒了,她额头的伤还没有处理,上面的血已经不流了,只是一时间显得表情有些狰狞。“他曾经说过受全村孩子的气还不如只受几个人的欺负!”而且自从他和赵存喜那帮人玩后,钱建军再也没有找过他们的麻烦。钱芬很是自责,明知道不对,反而为了那一时的安逸害了弟弟!
“村里都不管管吗?”顾禾沅听得眼睛红红的,心里很不好受。为啥霸占财产这事村里干部不管呢!
李婶自嘲的笑笑:“别看李红军现在是大队长了,但这种涉嫌到村里人家的家事,都是很排外的!”当初要管时,村里的几个长辈联名反对就差骂他不孝了,更何况当时许多政策还不明了,李红军也没办法!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默,钱芬看向站在床边的顾禾沅和颜冬青二人郑重道歉道:“这件事是俺对不起你们,俺没资格强迫别人冒险救人,只是当时可能有点鬼迷心窍了吧!总感觉俺弟还在山上等着俺哩!”
顾禾沅心绪复杂,和颜冬青对望一眼,两人都没说话。
顾禾沅是不想让颜冬青去的,人都是自私的,颜冬青虽然在别人眼里很厉害,但他也只是一个人。万一野猪群不肯放过那几个人,怎么办?
颜冬青心里清楚这次是非去不可,在集体中是身不由己,只是怎样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程度上将利益最大化!毕竟他一个人也不可能对付那么多头野猪!
外面院子里的一帮人还在等着他们开会,既然钱芬能起来了,大家就一块出去。
刘婶和钱芬心里忐忑,她们也看不出来这夫妻两的打算。
看到他们走出来,赵有根不等李红军开口率先道:“颜冬青同志你已经了解了这次村里交给你的任务,俺相信你一定会不负使命的将他们安全的带回!”他声音嘶哑,眼白处充满了血丝,看起来过得很不好。也是家里的唯一的宝贝男娃在山上生死不知,要是能好受才怪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