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也到此结束了,那就意味着又会陷入尴尬的气氛中了,无话可谈是最煎熬的,刘绝尘又不想这么快离开,他很在意张奕之的情绪,便一直煎熬的等待对方的开口。
似乎是张奕之也感受到了这一点,过了会才说道:“二师兄还记得以前在空竹宅竹姨教我们玩的游戏吗?”
“游戏?你是说那个投壶?”所谓投壶,在民间也有很多人玩,就是将箭或者别的东西投进壶口中,但是空竹宅的这个游戏跟外面有所不同,壶是那个壶没错,只是投的东西不一样,在空竹宅投的是羽毛,没错,就是在空中飘忽不定的羽毛,站在三步之外的地方扔过去。
为什么说是竹姨教的,因为只有竹姨能够百发百中,每一次都能将羽毛飘进壶口内。他们这些弟子,是有成功过的,但是成功的次数少得可怜,基本上你玩个上百次也只有一次能成功,这就是那个无聊却对所有人都公平的游戏。
在空竹宅少有的公平,就体现在了这个游戏上。
张奕之突然提起这个游戏,也让刘绝尘回忆起了那时的光景,感慨道:“我记得好像只有杨旷和你这两个人从没有一次扔进去过吧。”
以前的确人人都成功过,甚至小师妹都成功过一次,却只有杨旷跟张奕之全部失败告终。杨旷当时性格孤僻是根本不喜欢这个游戏,没玩过几次当然不会成功,而张奕之跟着他们屁股后面玩了那么多次,倒霉的无以复加。
张奕之也知道自己玩的有多差,便道:“竹姨说了,那个游戏其实根本没有任何意义,那只不过是她无聊时候消遣的方式,我们当时却当了真,除了陛下以外。”
“当时还真没看出来,他原来已经看清了。”刘绝尘对这一点不得不评价了一句。
“那是因为陛下小时候经历过了,二师兄担心我,其实更应该知道该过去的都会过去,陛下这么熬过来了,我也能。”
原来张奕之说起这个游戏也是看出了对方在意自己,所以不想让对方太过担心。刘绝尘明白后便道:“你说的是这么回事,我还记得当时他第一天进来我就把他给揍了,他还哭的跟个女人似的,现在想揍他,是揍不了了。”
“陛下不会记恨二师兄的。”
“我才不怕他记恨,他有本事再跟我单挑,看我不打死他。”刘绝尘得意的说道,一点也不为此感到内疚和后悔,反而是很享受和惬意。
张奕之少有的笑了,是的,从头到尾没有笑的他终于露出了那么一点点的微笑,道:“二师兄还是那么的洒脱,我要是能像二师兄那样就好了。”
“其实你随时都可以的,你只是把自己压的太狠了。”刘绝尘立刻就接上了这句话规劝道。
换来的却只有张奕之的苦笑摇头:“不了大师兄,我是回不了头了,大师兄的仇一天不报我一天都得不到解脱,报仇是我活在这世上唯一的念头。我和小师妹自小是被竹姨捡来的,算是机缘巧合,你们每个人都有家人和隐情,可是唯独我没有,因为我只有大师兄,我一直都想跟大师兄后面,可是连最后这点愿望都破灭了,所以我一定要报仇。”
“那么报仇之后呢?北唐灭了之后呢?难道你就不活了吗?你就不能为自己活一次吗?”刘绝尘也激动了起来。
“我找不到啊,我找不到自己活下去的理由,我什么都没有啊。”张奕之说出的这句话何等的苦涩,他一无所有,唯一的大师兄也离他而去,他现在独自一人,根本找不到一个说话的人,即便两位师兄和师妹都关心她,可是有什么意义呢,终归不是他需要的,他需要的是一个值得让他奋力去追求的目的,除了仇恨,别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