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望向绛心,眼神如森,“你不想活了吗?你方才听到她说什么了,这个贱人知道了四皇子的事,万一她告诉皇上,本宫就全完了。”
说到此处,毓秀眸中忽然闪过一丝光亮,咬牙切齿道,“沈长乐这个毒妇!她定然是拿四皇子的事来要挟本宫,来保她皇嗣的安稳!真是歹毒!”
戌时,由贺昇呈上绿头牌供皇帝翻阅,皇帝眉目沉沉,倒并没有什么兴致,贺昇趁机进言道,“皇上,皇后娘娘已经醒了,今儿个晚上您要不要去桃夭宫?”
皇帝微微沉吟,眼神却不知望向何处。
过了半晌,贺昇才听见皇帝开口道,“去相宜殿。”
贺昇立刻一怔。
他犹豫片刻,大了胆子上前问道,“皇上是要去沈修媛处?”
皇帝并未答话,只是冷冷扫了他一眼。
贺昇不敢再问,立刻颔首道,“是。”
楚洛上了龙撵,心中却是一阵阵的发紧。
失子之痛如同一把弯刀钝钝地磨在自己的心上,并不锋利,却深可见骨。他有过很多的孩子,可没有哪一次的痛楚比这次更为强烈。
他失掉的,是他和长安唯一的孩子。
冥冥之中,楚洛觉得自己和长安唯一的联系也被斩断了。
一个是容华老去,整日沉浸于丧子之痛的女人,而另一个是如春花初绽,楚楚动人的花季少女,两者相比之间,他选择了后者。或许是出于人性的本能,他想借一点欢喜来一扫阴霾。
长安越来越不像沈长安,她好像只是沈皇后而已。可长乐不同,她有着长安十七岁时的容颜,也有着长安十七岁的心境。她爱他,比十七岁的沈长安更爱他。
更为重要的是,只有他在长乐的身边,他才能真切的感受到,曾经那个沈长安又回来了。
他故意逃避的,不只是那一份深切的丧子之痛,也是如今沈长安的冷漠。
他以为他逃开了,然而,却并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