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淡淡一笑,似是灰心到了极处,“我在不在意有什么要紧的?现在宫里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我就是想喘口气也是不能的了。”
说罢,她望向楚瀛,神色微冷若秋霜,“还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是我杀了宋昭仪吗?这就是我的报应。我害了她的孩子,所以她要我孩子的一条命来还。”
楚瀛微微皱眉,伸出手来轻轻帮她将碎发绾于耳后,“你别这么想,这不是你的错,更不是云璟的错。”
“可是我害了他,都是我害了他……”长安沉沉垂泪,无助地呢喃着,“是我做错了事,所以报应到了云璟的身上,可是他没有错,为什么不拿我的命去抵呢,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偏偏是我的孩子……”
楚瀛的眼神至柔,他极力镇定下来,却又不得不想出另一桩事来安慰她,“长安,皇兄刚刚下旨,追封了四皇子为太子,陵墓迁入皇陵,丧仪都安排妥当了。”
长安冷冷嗤笑,容色慢慢淡下去,“追封太子有什么用?我的云璟才不会稀罕那个太子之位。”语毕,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向楚瀛道,“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楚瀛心下默然,却始终不肯离去。
“你走吧。”
长安抬起朦胧的泪眼,迷离地望着他。
过了很久,他仿佛才刚刚起身,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
楚瀛方一踏出大门,安禾便迎了上来,低声问道,“王爷,您没告诉皇后娘娘那风筝的事吗?”
楚瀛微微叹了口气,语中尽是难掩的温情,“皇后伤心过度,这等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她了罢。”
“可是……”安禾微微踌躇,语不传六耳道,“王爷您也觉得奇怪吧?这没人的地方,怎么会突然出现一只风筝?”
楚瀛思及那日情形,脸上的阴翳却越来越重,“本王觉得,四皇子并非是失足落水,他是嫡子,又是皇后唯一的儿子,不少人都在盯着中宫,其中,必定有蹊跷。”
“王爷,那咱们这事……”
“没查清楚之前,不允许往外透出半个字。”楚瀛望向安禾,眼中闪过一抹冷厉,“你听明白了吗?”
安禾恭谨颔首,“是,王爷。”
四皇子的丧事传出,后宫除了伤心哀痛,也亦是有人人心惶惶。